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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琪从他大哥这边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揣着兜里的信封心情大好，估摸着又可以大吃大喝几日。虽然他大哥告诫他多花点心思在打鼓上，别整日游手好闲，赶紧找个正经工作。可他倒不担心，有钱没钱过一天算一天。走到半路，肚子一阵咕噜噜叫，忽然想起来还有人欠他一顿夜宵。
“我说你也够能演的，一个人对着电话装闺蜜情深，你是没瞧见我一地板的鸡皮疙瘩！”杨琪找了一家烧烤店，大驾恭候莫鹿。说来也巧，音乐会还没结束就已经看不到莫鹿的人影了，本来想打个语音电话过去问问结束后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吃个夜宵，没想到莫鹿一通胡话说了十分钟，自己连嘴都插不上。
“哈哈，来，干一杯，感谢你的江湖救急！”莫鹿举起杯子，亏得杨琪这通电话，不然她可能又随着性子要干出什么傻事情来了。
“干！”这哪是江湖救急，被抓来挡枪还差不多。不过杨琪今天晚上还是很是开心，他点了一桌子的烤串，十瓶啤酒已经喝掉一半，反正有人请客，得敞开肚皮。“姐，你和我说说，你那大半夜的怎么回事呢？”
“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遇到个人渣呗！”
“啊，该不会是被男人泡了吧！你看你来听个音乐会，才开始没多久就走，真没意思。”杨琪吃了口羊腰子，自顾自地说，“你是没见到我大哥，那个是人才啊，怎么就没有经纪公司看中他去做艺人。”
莫鹿看到这黑漆漆的羊腰子一股反胃，连灌了好几口啤酒下去压压惊。“艺人哪有那么容易，不过那天的歌写的还不错。”
“姐，好见识呀。”杨琪吃了一脸油腻，莫鹿抽了几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角。这让杨琪恍惚了一下，想起自己的姐姐了。
“听得出来，你大哥感情经历很坎坷。”莫鹿回忆了下那没听完的歌调子，声音沙哑空洞，卑微到骨子里了，她便轻轻哼了几下。
“姐要是喜欢，哪天我去录来送你。”
莫鹿点着头，托着腮看着杨琪，比起第一次见年面的杀马特印象，现在穿着垮裤，黑色体恤的他更像一个小男孩，憨厚傻愣。“小七，你几岁了？”
“二十岁生日刚过。”
“怪不得看着像个孩子。工作了吗？晚上那么晚不回家没关系吧？”
杨琪低头嚼着牛板筋不说话了。他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多亏了一年前遇到了他大哥，才不至于饥餐露宿。
莫鹿有点心疼这孩子，面黄肌瘦，个头也不高，最多一米七五了吧。在大城市生活，没个人照应真的很辛苦。
好几年前莫鹿还和父母住在一起，但她不愿意看到父母每天吵架，摔东西，工作后就搬了出去。独自一个人生活有多心酸她再清楚不过了。房子老旧隔音差，房东却不停地涨价。物价每天涨，工资却不涨。上班路远，地铁人多。这不前段日子，出租屋走水，莫鹿才搬出去和澄澄一起住。
莫鹿面前的塑料杯刚喝完了，杨琪赶紧给她倒满。这是喝得过瘾，但又喝得着急了点，很快莫鹿就头疼起来。
“不行不行了，我喝不了了，头疼。”
“别着急呀，我在没喝够啊！，我说，姐，你不是喜欢我大哥的新歌吗？你真应该见见他，”杨琪脸庞微红，但说话开始不太利索。
莫鹿摇摇晃晃起身，一个趔趄，腿撞在桌子角上。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那么不小心，我扶你。”
莫鹿搭在杨琪的肩上，她觉得心慌得很，得赶紧出去透透气。外头到处是大排档，喝酒聊天撸串的人络绎不绝。
“扶我去人少点的地方，我难受，想吐。”
“别，您忍着点，我怕您吐了，我这一肚子的鸡鸭肠子也要跟着出来了。”
“好啦，你别说了，我听着就反胃。”
“我看你也没少吃啊！”
“瞎扯，就是你那羊腰子，我闻了就想吐。”
莫鹿捂着嘴，嘴里一股子酸。她的脚几乎没什么力气，整个人几乎是被杨琪拖出去的。但没走几步，支撑点就突然消失了，她身体一个落空，往后仰去。
只见杨琪跌坐在马路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撑着地挣扎地站起来。
“小鹿，你没事吧。”
“啊？”莫鹿感觉眼前迷迷糊糊，她伸手去找声音的源头，被另一只手握住。
“怎么又是你？你缠着她想干嘛？”
噗通一声，杨琪又被摔倒在地，他一脸的口水，鼻子留着血。“你什么东西啊，敢和老子动手，你就不怕老子...”话没说完，背上又挨了一脚。
“不是你让别再来骚扰我们了吗？钱也拿了你还想做什么？”
杨琪刚吃下去的啤酒和着酸水一起从鼻腔里喷了出来。他扶着花坛站了起来，才想扑过去反击，整个身体摇摇欲坠起来，只能趴在电线杆边上，眼看着莫鹿被那个男人带走。
“小鹿，你没事吧，你醒醒。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难受，难受，小七，小...”
“怎么难受了，头晕吗？还是哪儿摔疼了？”
“想吐，吐...”莫鹿两腿一跪，趴花丛里就吐了起来。
莫鹿醒来时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胃部还有灼烧感没有褪去。记忆中，最后一幕是杨琪被人打趴在地上，可现在却没看到杨琪，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鹿，喝点粥。”
“一川，怎么是你？这里是哪儿？不会是你家吧，我...”
“你放心，不是我家。这里是我公司的宿舍，住一间屋子的同事，他老婆生孩子了。”
“哦...”莫鹿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是喝醉了？你背我回来的？”
“是的，”游一川放下手里的碗，“你怎么和这个家伙在一起？”
“小七？你别误会，只是一个朋友。”
“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嘛！”
“我，不知道...”莫鹿确实不知道杨琪的背景，原先只是帮王晴办事，没想到结识了杨琪。
“小鹿，这样很危险的，怎么什么人都可以接近你？”
“我们才认识，只吃了一顿饭而已。况且小七还是个孩子，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只是个孩子？你以为他只是个孩子嘛！”
“一川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游一川扶额，不想再说下去。他端起粥，勺了一口，吹了吹。
“啊～”莫鹿张嘴求喂，“啊～”
“我看你现在精神不错，还是自己喝吧。”
“别嘛，我要你喂。”莫鹿环上游一川的手臂，用脸蹭了几下。两眼泪汪汪，尽是无辜。
受不住这软磨硬泡，游一川只好耐着性子重新拿起勺子。
看着这唇红齿白，小口小口呑着这小米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喝吗？”
“嗯，好喝。每天都做给我吃好吗？”
“好，都答应你。”游一川捏了捏莫鹿的圆鼓鼓的脸颊，“这是这里的钥匙，给你了。”
“这是想作为补偿吗？”莫鹿一把抢过钥匙。“上次...”
“上次吃饭的事情吗？”游一川把吃完的粥碗放回床头柜，自己坐到床沿上，让莫鹿靠在自己身上。“还生气？”
“生气啊，谁让你们和着伙欺负我！”
“我的大小姐啊，这种情况我我也没想到啊，”游一川掐了一把莫鹿的鼻子，“还不你较劲呀！”
“我就是较劲怎么啦，”莫鹿转过身去，锤他的胸口，“我想知道你到底……”
游一川抓住莫鹿的手臂，用力往自己身上锤，莫鹿手里哪使得上力，一头在载在那两片薄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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