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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牧从睡梦中慢慢清醒，望见半空中一半嫣红一半深蓝，疼痛向清醒猛扑过来撕咬，清醒疼痛，牧牧龇牙咧嘴。“放我下来。”牧牧可不想在刚从一场变成女人的噩梦中醒来就被个小的公主抱。
这座海市蜃楼带来的白色木屋宫殿屹立在淡蓝色的磨砂透明玻璃上，还是在那个中心圆中，也在大圆的中心，而连接两个圆的十字架的路径的宽度正好是中心圆的直径，依稀可见中心圆有雪白的浪花滚滚，而同样被上次忽略掉的是从大圆处渗透出高能的水流，在里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内圆瀑布。
站在十字架上往下俯瞰的牧牧竟然有仰望天空的错觉，在那些交错的水流间，牧牧看到彩虹河流，彩色扭曲氤吞变成了天然的地毯炫目迤逦，令人目眩神仪。
牧牧仰望天空，感叹神的鬼斧神工。自身太缺乏智慧这种玩意儿了，如果不是亲眼得见一定不肯相信。也许是站在顶点的自己还是太渺小了，才总是那么苍的想象。
牧牧先容自己喘口气，隐隐在心里清楚转折点已经经过，在远去的意识中，自己失去的多么沉重。
隐瞒不了越来越满溢的悲从中来。
“也许我真的不知道珍惜，但是我毫不害怕失去一切，因为我知道我不后悔我的每一个选择。”牧牧望向自己的双手，倔强道。
“最知道珍惜的人怎么会被不知道珍惜？如果我承认是我错了，还算晚么？”白说。“您知道我害怕什么？您太漂亮了，漂亮到我移不开眼睛，漂亮到我害怕即使改变自己还是会失去，第一次我因为贪婪而产生罪恶感，我迷茫是该现在就举手投降，毫无保留地向您展现我呢？还是该保留一部分自己当做底牌避免失败的狼狈不堪呢？”
害怕因贪婪而产生的新鲜感。
“没有如果，你害怕的是悲剧重演。古月陛下并不爱凤仙，但是确实想要独占凤仙，得不到就毁灭，古月陛下因为最终改变不了凤仙而决定毁灭凤仙，但是你们都知道，就算毁灭了凤仙也毁灭不了凤仙背后那股支持的力量。我没有证据，不知道那股神秘力量有没有有主人，如果没有主或许会选择我作为载体，不是么？”牧牧装作不经意却认真的在观察白。
“不是这样的？”白露出眉毛皱在一起的打结。
“是这样的，所以我才活了下来，我让白大人难做人了么？不过反正白大人说一半留一半让我猜而已，没有过分的玩弄就足以令我感恩知足了，不是么？不过这不算哪门子的朋友把？朋友也有单恋一说么？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好打发么？我的成长期又不是作假的，自然会在你们对我束手无策时，我要狼吞虎咽的长大。”牧牧依然嗤之以鼻孔。
“就算我是一棵树，也要不走寻常路。您在焦躁什么？忘记十一岁的那篇论文了么？题目很长的，论‘1+1等于长1，性质相同叠加智慧，苹果加笔一左一右，不相容创造’”白温柔“单身贵族有什么不好？真正的朋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您，并不希望您任何改变。”
“您并没有发牢骚，我早就听懂了，我知道您一直是在质疑控制天界的权利。而您害怕的正是权利。我完全可以理解您在经历了一场和权利的殊死搏斗后的恐惧，毕竟您自小未懂事明理之前就已经在承担那份责任了。权利把那些扭曲的丑恶的不堪入目的倒给了失乐园这座垃圾场了，那生活在垃圾场的贫民们把那些扭曲的丑恶的不堪入目的发酵后又倒给了您。请您先听我说。”白闪动着泪花。
流下清泪，“谢谢您的坚持，能和您进一步的沟通是白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白今天很快乐，也很心塞。自古以来有一大群被隐藏起来生活在罪与恶之中不被人知道的人，这些人承担着很大一部分阴暗面却不为人知，但是凤仙大人却让这个秘密阴暗面一度曝光了出来。失乐园后来诞生了，失乐园里居住着和凤仙大人有关的罪人，同时也留下了监视凤仙而移民的贵族等。两极分化本来就大，更何况还有‘十大罪法’和‘四季处罚’来压榨羞辱原罪者们。失乐园慢慢变得就像是阴暗面的首都一样，虽然暴露在阳光下却得不到温暖，一直作为一个耻辱存在，让无辜的人承受那样的耻辱也是我的耻辱。是我长时间的忽略了，我只是在表面上听取进驻失乐园的白家长老们的上报而已。但是请相信我们在慢慢改变，从代理天帝做起，一直在争取，安内攘外。代理天帝希望牧牧大人能改变失乐园，重新洗脑塑造，而您确实也成为了失乐园的希望，不是么？”
失乐园啊，那个悲伤通话王国。
“对不起，牧牧大人，权利充满野性，不适合圈养，但是我可以陪着您赎罪，甚至可以帮您赎罪，赎罪完成了您就自由了。”白认真。
牧牧摇头，赎罪？到底是什么罪都不知道，整个失乐园都在唯唯诺诺的赎罪，世世代代的赎罪，死亡算不算赎罪的终结？而同在失乐园诞生的新生命仅仅靠罪与罚就区分出迥然不同的命运么？
赎凤仙的罪就像是背着重重的龟壳般不得翻身，又是犯了谁定的法律需要整个失乐园如此众生芸芸的赎一个罪？
从牧牧的表情中白读出了不认输的倔强“白的意思是您本来没有罪，但是赎罪这个仪式完毕之后，您才能自由，您必须承认，因为赎罪是起点。”
在亲妈的罪恶中长大的自己怎么可能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罪？“我在失乐园长大，一点也感受不到赎罪的终点在哪儿？所以我说过我愿意回到失乐园终身赎罪。”
反正在互相伤害中长大，牧牧很现实麻木了。“反正权利要欺负我，我认了。但是你们既然控制了一切就不要废话的控制我的一生好了，何必给我希望呢？知道有过分么？我刚到失乐园还找到了一丝希望，我认为陛下会对我有所了解，有丝期待。可是我能期待么？一瞬间陛下霸道的夺走了我的能力在我怀疑人生最脆弱的时候，真的是玩我了把？那短短时间夺走的是我至今为止的奋斗，汗水，鲜血，人生。。。”
我和白狼不同，我是更努力，更痛苦，更残忍，更卑微的从夹缝中活下来的。。。为什么没有人给我保证就轻易地夺走了混合血泪的人生。“谁能保证学了阴阳术就会得到幸福了，罪会消失殆尽么？不了解我的痛苦就夺走了痛苦凝聚的奋斗结晶了？基本礼貌呢？是权利让你们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仗势欺人么？想起了就逗弄一下，所以把牧牧送到神学府让牧牧体会一下更绝望的人生是么？我不指望尊重，但是我为什么听到从白大人的嘴里面随便说出的爱了？而夜神陛下又是那种信誓旦旦的态度，让我怎么相信白大人不会真的爱上我？让我怎么相信夜神陛下的态度？我能告诉天下，这是缘分的错，而我是无辜的么？我是前科犯啊，弱肉强食，我才是最终承担你们任性后果的人。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尽管我倾尽全力的在努力。好啊，不给我上诉的机会，是，我立场不对，我不该质疑权利，但是我不说出来谁能知道我是个悲剧，因为我本来就活该啊。我刚入学就被白狼千方百计的作难，可是就是这样招人嫉恨的我也在努力做出一份贡献啊。”
我不死心，不认命错了么？
这。。。“对不起，我知道语言很苍白，但是感谢您如此正直努力的来到了天界，您做的每一份贡献白都铭记于心。白只是呆在您的身边不会让您背负精神压力，相反还会为您克制上门的苍蝇，让您可以清心寡欲，如何？使命必达。”
“即便是与陛下面对面，我也没有勇气表达出各种过激的爱恨情仇。哎，把这种过激行为当做傲娇把，谢谢白大人陪着我舒缓情绪。其实我算幸运的了，凤仙的粉丝很多，号称我的保护者的又莫名很多，虽然苦但我也是被宠着长大的。痛并快乐着，大概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白大人不要往心里去，谢谢你成为我强大又死心眼的保护者之一，不过白大人到底喜欢我哪一点呢？”
“如果白说了喜欢您哪一点，您是不是就要改掉那个缺点了？”白一顿“那就算是全部把。”
好狠，牧牧主动牵动白的细手往前行，“为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陛下不渴望家庭呢？”
“因为没有可靠的依靠啊，包括找不到真正的朋友。如果有真正关心自己、担心自己的人，就不会急于寻找一个人靠岸。毕竟总会感觉有的是时间可以让选择变得更丰富多彩，至少不会随便，基本要找个满意的。婚姻殿堂只是个仪式，其实白认为找个我爱的比找个爱我的更靠近幸福，白是主动型的，所以没有我爱的不心动。普通人需要找存在感，存在感不足需要被各种关系束缚，而更需要一个无私奉献的理由，不管是得到还是付出。大约是这样，普通人需要一种稳定的契约关系来挽救岌岌可危邋遢的生活，满足奉献与索取。”白偷换概念，牧牧问的是月，而白问答的是自己的立场。
真是狡猾，“总感觉会莫名其妙的变成白大人喜欢的那种类型。不知不觉的找到症结，抚平情绪，强行植入概念，打乱本身的节奏，埋下伏笔，温柔似水的引诱带坏，自然顺拐拐带，您的手法纯属的不像是初犯啊，不好意思又破坏了罗曼蒂克，我还以为只有我能完美的使用这一手呢，不知觉的想切磋一二。”
还好从小被培养了反侦查能力，靠，真困难，才开始就已经步调大乱，手忙脚乱了么？哎，没办法，对方优秀值太高，完全无死角可以强攻啊，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
“能这么表达证明牧牧大人对我的戒心还是很重，不能把我当成助力或朋友什么的。”白从容一笑“您太小看我了，如果使用那招，就算会留下口实也不会让人当场指正拆穿的。我感兴趣的是您会回应我的心意变成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么？”
“画个圈圈诅咒你，想也知道我这么别扭的人具有反社会人格把，除非逼不得已否则才不会做那么可爱的事情呢？”牧牧咕哝。
“好可爱，脸红了呢。”
“去死，天界的怪人真多。”牧牧抓住白的手，两相对比，发觉白的紧致白皙弹性，而自己的松弛黢黑。
糟糕，锻炼的肌肉都飞走了。明明已经很瘦了却像是硬生生的又瘦了一圈，不知道抽脂是不是这个效果。
“会找回来的，一切都会有的，真的。健康宝宝不怕折腾。”白知道牧牧的自尊心是有多强。
“放心，我是只要活着就能折腾就折腾的那种。”牧牧突然想要转移话题，一迟钝后反而轻笑道“感觉新发型清凉舒爽，白还不如给我剪个杨梅头。”
杨梅头？“哪里敢剪那么短？”
“不过清爽的发型配上轻装上阵的心情也不错，毕竟连大法院要正式撤销对您的监视了啊。”白笑了。
跟踪狂终于要下架了，好消息。
“你还真敢，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对陛下到底抱持着什么情感？实在无法不让自己不去在意。”牧牧真心害羞了啦。
“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早就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当牧牧大人为人父之后恐怕会有所理解的。”白恬不知耻的再次惊吓到了牧牧了。
为人父？设想的真是长远又周到，故意叹息道“啊，我是第三者啊。”
难怪月对白的抵触情绪又大又无可奈何，一手培养的么？
“冷么？现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容易感冒。”白温柔的询问。
冷？牧牧发现添置了上装，更换了西装裤“我不冷，冷也是多管闲事捡尸体的白大人冷才对把，睁着眼睛说了些有的没的谎言。”
居然说成捡尸体？“那件事啊，从今以后牧牧大人怎么诉说，白就怎么相信。”
几个意思？要根据我的谎言把谎言一圆到底么？
“白大人盯紧我完全是为了月陛下把。”牧牧认为不问清楚就是大问题，因为根本无法从白的脸上找到问题的答案。
“不是，您对爱情怎么这么迟钝？明显能感觉到的，有必要再次确认么？”白沉声道。“陛下有能力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既然话已至此，牧牧问“为什么陛下。。。为什么陛下没有发现我背上的。。。”
白笑了，凑近牧牧的耳膜“大概是古月陛下，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我曾经确定过您身上的全部的魔咒，并没有看到限制您使用魔法的那一个就够了。”
牧牧吓一跳，急忙问“古月陛下什么样的？”
白反而牵着牧牧的手往前迈“是让我焦头烂额手忙脚乱那种的，别说这个了，今天好像有一天的魔王课。”
魔王课？那么说可以。。。
牧牧虽然在神学府的时间不长，但是知道目前在神学府教导魔王课的还是食梦老师。
“想见么？食梦大人是在押犯人，也是您调查木兰事件的嫌疑人之一，您时间宝贵，但梦大人的时间更宝贵，择日不如撞日，要见么？现在提调还来得及。”白提醒。
食梦老师？故人啊，还真的想见。
牧牧点头“迟早要见，晚见不如早点见。”
虽然并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
“人我已经留下了，晚餐时间快到了，南院食堂见，如何？嗯，我会通知相关人员都到南院食堂的。”白叹了口气。“食梦大人大不如前了。”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神学府，牧牧却无法淡忘那一场海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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