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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福了一礼，朝我笑得灿烂。我有些不明所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在哪见过她。嗳，就是之前青鸾一族送来的小幼苗嘛，说是想拜我为师，后来被凤华收做小徒弟。嗯，这小徒弟没事跑这儿来做什么？
少女柔和的音色传入耳中令我一阵恍惚，她恭敬道：“冒昧打扰还望上神见谅，小仙这里有一颗扶桑树的种子，若上神愿意，小仙愿用它换上神出手救人。”她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低下头，“扶桑树是世间少有不怕火的神树，上神可用扶桑树引火，虽说途中会受点苦但不会伤及性命。”
我看着她许久没说话，扶桑树的种子我没见过所以没法分辨真假。倘使陵光在就好了，她和羲和君上有过交情，君上曾给过她两颗扶桑树种，换做是她应当就能辨别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她仍是低着头：“我叫雀翎。”
我笑了笑：“名字不错。”稍作停顿，续道，“你方才在门外也听了不少吧，本上神可是百般不愿意救人呐。你提出的条件固然很好，却难以实现。且不说你的扶桑树种是真是假，便是真的，要将它养活也是不容易，等它长大更是需要长久的时间。我家徒儿还得受多少年的苦？你说，要真达成这笔交易我不是很吃亏嘛。”
她轻咬着下唇，眉头微微蹙起，良久似是忍痛道：“我、我有一棵种活的扶桑树苗，上神若是答应救人，我愿意拿它来做交换。”
说罢，她把头又低下些。我心头一震，脑袋里蓦地有些混乱，零碎的片段拼凑成一段记忆，混乱中有人轻声唤了句桃华。我回过神才察觉方才不过是错觉。
我颌首道：“好啊，你把树苗给我，我就去救人。”
她抬头惊讶地看着我，面上摆满了不敢置信，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会答应。她抿了抿唇，万分不舍地把树苗拿出来给我，隐约间我仿佛听见了她心头滴血的声音。
我伸出手轻抬手指，树苗飘过来落在我的掌心，我捏诀招来一团火包裹住树苗，烧了会树苗毫发无损，好像还长大了点。不经意瞥见雀翎一脸的心疼，我忍不住勾起唇角。
“成交。”我把树苗收进乾坤袋里，甚是随意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去看看轻凰的情况，放心我说到做到，不会轻易食言的。”想了想，我道，“雀翎先留下吧，我有些话想问你。”
等司战神君和凤华都出去，我捏诀关上门，上下细细打量着雀翎。她身子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我不由地笑出声。
“嗳，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捞过一张圆凳坐下，单手支颐微微眯眼，“你先坐下吧，不用那般拘谨，就当是和许久未见的朋友聊天就好。”
她深呼吸几次，稍稍放松了些，但仍是低头盯着桌面不敢和我对视。我化出一朵小巧的桃花，她的目光落在桃花上，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我把桃花递到她面前，她犹豫着接过，左右看了看翘起嘴角。
我方想开口便听她疑惑道：“上神为何送我桃花？”她略歪着头，“方才我便有些好奇，上神怎的这么快就答应救人了，明明之前……”
她忽然顿住，我接过话头：“虽然我是不想救轻凰，但和她比起来自然是徒弟更重要了，若能救徒弟却不去救，那我这个师父当得未免太失职了。”
说罢，我笑着看了她一眼，不承想见她愣怔地看着我。她喃喃道：“上神很爱护徒弟啊……”
我眉眼弯弯：“爱护倒也算不得，但我定会倾力护着他，毕竟是唯一的徒弟嘛。”
她低着头，声音里流露出一股失落：“唯一啊……”
见她那副模样，我将话题往别处一拨：“说来我也有些好奇，你为何要让我救轻凰，那本来是你师父的事。用一个珍贵的树苗来换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这不是很划不来？”
雀翎一愣，顷刻笑得分外温和：“师父前几日为了那位姑娘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想着能否帮他一帮便跟过来了，若真能帮到他，那用掉一株树苗也值得了。师父他多处照拂我，恩情总是要报的，不是么。”
我不知说什么好，曾经我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过这样的笑容，温婉明媚，暖得让人不忍心去破坏她心中所想的美好之事，可最后她所思所想的那人却毁了她的美好回忆。
幻想这种东西，在还未成真之前终究只是幻想，假使有一朝幻想破灭，那该有多伤心。
“你是不是喜欢凤华？”我还是没忍得住问出口。
雀翎默了会，“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只是想帮他，嗯……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我只是想帮他。嗯，只是帮他。”
我莫名升腾起一股心疼：“其实你不用强调这么多遍帮他的，也不用对他那么好，凤华他或许并不值得你帮他。”我叹了口气，“罢了，你要如何做都是由比做决定。往后若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便捏碎那朵桃花，你多保重。”
雀翎不解道：“上神为何要帮我？之前给上神树苗是拿救人之事做交换的，上神不必这么做。”
我笑道：“救人那是凤华欠你的，我给你桃花是用来换那株扶桑树苗，一株树苗换一条人命和一个承诺。你且好生收着桃花，总有用得着它的时候。”
等雀翎福礼告退，我送她出了门口，倚着门框见她离开院子愈走愈远，我往角落里一扫，懒散道：“听了这么久的墙角，感觉如何？嗳，你这是害羞不好意思现身吗？”
凤华的身影突然显现，他道：“有什么好害羞的，倒是你故意支开我们就为了和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桃华，你还真是闲啊。”
我偏头看向院子里茂盛的桃树，道：“是啊，我确实闲得很。不过身为长辈，我还是得劝告小辈理你这个祸害远一点的，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可不想让她遭了你的毒手。”
他不认同道：“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又没有害过谁，怎么会是毒手。你也知我虽是风流倜傥，但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闻言，我看向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当年可是用温柔俘获了无数少女心，讲真，凤华，你若是不喜欢她，就不要招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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