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农忙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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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村子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独轮车的时候，农忙也就开始了。改良之后的车子看着就厚重而又灵活许多，在扶手也就是莫悠悠的锄头柄，做成了弯曲状，并在两柄之间的弯曲处前加了几根横木，也就形成了一个平台，货物多的时候可以可以再上面放上木板。学堂也放了十天假。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完早饭来到了稻田，爹娘、大姐和二姐飞速的收割着。莫悠悠其实也想试一试，可是由于失去记忆，大家都不让她干怕伤了手，所以莫悠悠估计原主应该是会收割的，不由得一阵感叹。只得和小弟把稻子扎成捆。当自家的田快割完的时候，娘和大姐分别开始往晒谷场运稻子，娘用独轮车，大姐挑着，莫悠悠拿竹筛提着，小弟也是。来到晒谷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很多的族人在那里忙碌了。

    所谓的晒谷场其实就是在空旷的地方踩平整了的土地。放下稻子，娘和大姐迅速的回家，拿来了几捆竹编毯，摊开后像现代的席子。竹编毯很薄但很粗糙也很宽大，上面的每根竹片都有成人手指粗，席子的两边各是一根竹柄。竹编毯宽两米长三米，自家分的晒谷场只够晒六张的。

    娘和大姐迅速的将稻子拿出来成捆的放在了毯子上，小弟留下来晾晒并赶鸡不能让吃了谷子。三个人迅速的返回稻田。自家的两亩稻子已经割完，二姐和爹已经去自家族田里了。

    午时到了，莫悠悠赶紧回家煮好饭菜后，连忙把自家的被单被套拆了下来，摊开铺在了堂屋前的石坪上并用石头压好，再把旧衣服粗略的缝起来赶制了两张毯子，这样在石坪前就铺了和晒谷场差不多的地方了。

    大家回来吃饭了，除了小弟。莫悠悠立马牵起娘的手招呼大家去看看自己弄的毯子。大家激动坏了，大姐不停地敲头：“天啦，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呢。”莫悠悠觉得她们也许想到了，可是没有胆子敢干吧，毕竟家里就只有这么些布，哪里舍得。

    大家回去吃饭了，莫悠悠留下来守着，虽然上面没有稻子。二姐给莫悠悠送了饭，大姐给小弟送了饭。吃完饭爹和娘在打磨割刀，二姐在准备吃食和水，下午太长肯定会饿的。大姐给莫悠悠送一根很长但不是特别粗的竹竿用来赶鸡，石坪里的鸡可多了。

    不时有从石坪经过的族人，别有意味的看着莫悠悠和她身边的毯子，有迅速离去的，有赞赏的，也有轻蔑，更有愤恨的。不多时石坪被晒满了竹编毯和被单被套，后来的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往堂屋屋檐下挪，最后连堂屋里多占满了。莫悠悠得意的想：先下手为强。

    莫悠悠边将稻子晒开，边赶鸡，鸡太多了，特别讨厌，尤其是有几个小孩不停地将鸡往自己这边赶，一次两次的莫悠悠还没在意，一下午都是这样明显就是找茬了，莫悠悠也只能当没看见，忍了，忙着呢。

    天擦黑了，二姐先回来做饭喂猪赶鸡，当月亮出来时，二姐来替换莫悠悠了，回到家，爹娘和小弟正在吃饭，连身上的泥巴都还没有来得及洗。吃完饭娘分工了：爹去晒谷场守夜，娘和大姐在石坪里守夜，大姐守上半夜，娘守下半夜，二姐带着两个小的在家里睡，并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和早饭准备好。

    第二天，也是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吃完饭，各就各位，上午娘和爹犁自家的二亩田，大姐带着小弟在晒谷场脱粒，二姐和莫自己在石坪里脱粒。

    摔摔自己疼痛的胳膊，莫悠悠郁闷极了，脱粒就是把稻子放在一块木板上不停地敲打使谷子脱落，莫悠悠此刻无比的怀念现在脱谷机和打谷机。一上午也才那么点，这得到何年马月。下午娘和大姐交换了工作，脱粒的稻谷清出一块毯子单独晒一块儿。

    第三天的傍晚，莫悠悠家的二亩稻田插上秧苗了，只剩下六亩族田了。当晚爹就去找族里借牛了，爹回来后说明天都脱粒吧。莫悠悠觉着还轮不到咱们家，族里就只有两头牛，莫悠悠悄悄的问大姐什么时候才会有牛，大姐说爷爷在的时候还能轮上自己家使用半天。当晚还得守夜。

    第四天和第五天全家人都脱粒，大家已经累得瘦了一圈，尤其是莫悠悠，好想借个人给自己喘气，吃完晚饭和小弟倒床上就睡了，连洗漱都顾不上。

    第六天，莫悠悠被二姐叫醒了，睁开眼就看见二姐拿着毛巾给自己洗脸，小弟还在睡着。然后二姐抱着莫悠来到石坪，大姐就往村口奔去了。二姐放下莫悠悠：“乖啊，再坚持两天就好，舅舅们来了，家里的农忙很快就会弄完的。呆会儿给你送饭过来，我先去叫小弟了，晒谷场也离不开人的。”

    莫悠悠迷迷糊糊的想着二姐的话，下意识的挥舞着杆子赶鸡。突然笑了，舅舅们来了，那也就意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休息了。

    “快看，傻姑傻笑了。”突然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刺破宁静的早晨。接着是一群哄笑，莫悠悠转头看去，堂屋门口一群小屁孩指着自己嘲笑，莫悠悠迅速的扭头不看，脱下外套包住自己的手开始脱粒，实在没办法，手酸疼酸疼的，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脱一粒是一粒，这可都是米，以后用来饱肚子的，想着白米饭莫悠悠就开始流口水了。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莫悠悠见到了自己的六个舅舅，舅舅们都很高，起码都有一米八以上。莫悠悠上前给各位舅舅们问好，然后也吃饭了。今天的菜格外的丰盛，本来为了农忙，家里就买了肉、骨头、猪场子和猪肚子，今儿个二姐还去捞了鱼。晚饭后爹和大舅舅去守夜了，娘和二姐去守夜了，大姐带着两个小的在楼上睡觉，三个舅舅睡床上，两个舅舅和衣而睡打地铺。听大姐说舅舅们家里田少山地多，农忙两三天就搞好了，每年都会在第四天或者第五天来给自己家帮忙，而且要赶一天的路程才能到我们这里。莫悠悠忽然觉得娘其实也很幸福的。

    紧张而又忙碌的农忙慢慢接近尾声，第七天傍晚，莫悠悠就发现自己家的田已经插上了禾苗，谷也脱好粒，甚至最先脱好的粒已经收仓了，每天太阳十分毒辣，但所有人都很欢喜它的毒辣。

    第八天，天未亮家里就吃早饭了，娘和姐姐们给舅舅们做了饭团在路上吃，给每个舅舅准备了一担糙米，用粗麻袋装着，系上绳子，用粗竹竿做成的扁担挑着。这是娘和爹商量好事先准备的。舅舅们说什么也不肯收，娘哭着说：“今年卖豆腐鸡蛋和鱼已经存了五两多银子了，我们做了个双肩布袋叫族里相中了，今年族田的六亩田的秋收粮就不用上缴给族里了。这十五年来，你们年年来给我们农忙，特别是婆婆去世后的几年还是带着粮食来帮忙的。收下吧，你们家里今年冬天就好过了。“娘哭着看着爹。

    “大舅子们，收下吧，家里日子好过了，我们家平时也吃干糙米饭了。”爹爹真诚的说道。

    舅舅们也哽咽的连忙道谢。送走远去的舅舅们，莫悠悠和小弟分别替换了大姐和二姐，娘带着二姐去思涵叔家帮忙了，爹带着大姐去贤霖叔家帮忙了。晚上，莫悠悠家的稻子全部收入了谷仓，自家在晒谷场的毯子就给思涵叔家用了，在石坪的就给贤霖叔家用了。晚上终于不用守夜了，大家都如释重负的睡了个好觉。

    第九天，爹去思涵叔家帮忙，娘去贤霖叔家，二姐去了隔壁三奶奶家，大姐去了另外一个婶子家。大家走后莫悠悠胆子大的带着弟弟去捞鱼，不想让弟弟呆在石坪怕和别的小孩子吵架。结果却格外的让人惊喜，上午往上游走，就已经捞到了很多鱼，除了桶满了，连竹筛都是满的，还有很多半斤左右的鲫鱼，下午可就更不得了，大鱼很多，特别是兰桥附近和磨坊下面，莫悠悠和小弟避开堂屋、村口和晒谷场，往家里运了四趟。估计都农忙去了，没人捞鱼也就多了。连姐姐们平时洗澡的木盆都拿出来养鱼了。

    晚上大家回来的时候也是惊喜，接着又担心捞鱼的安全问题，勒令明天不许再去了。大家都很累了，也没有时间做鱼干，莫悠悠就建议送礼，大鱼送给族长、族老、村长、老人，还有的话送给相处好的人家，小鱼在送给邻居和家里穷的，大家都不容易，都脱了层皮。大家立马行动，大鱼当然是爹和娘负责送的。

    第十天，天还没有亮，莫悠悠就被吵醒了，只见娘慈祥的抱着自己：“悠儿，现在天还没有亮，娘和你大姐要去你二姑家帮忙，你爹要去你大姑家帮忙，我们要明晚才能回啊，你得带着弟弟在家里守着谷仓，不要跑出门啊，还有不许去捞鱼了，太危险了。”

    莫悠悠重重的点了点头，娘笑着摸了模莫悠悠的头就出去了，莫悠悠穿上鞋出来，只见娘举着火把走在前面，大姐挑着一担和舅舅们一样的糙米，跨过厨房门槛往左边去了；二姐举着火把，爹爹也挑着一担糙米走在后面，出了门槛往右边去了。

    当看不见火光时，莫悠悠叹了口气，关上大门，拴上门栓就去睡了。一觉睡到大中午，才和小弟起床吃早中饭，告知爹娘的去向后就和小弟写大字看书，晚上讲故事。第二天上午就和小弟在阁楼里捉迷藏，寻宝，写字，念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