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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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情啊，傻丫头，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埋在心里很久了，现在看来，也是时候说了吧。”微弱的声音从房门内传出来，洛承欢无力的将自己的头靠在门上面，她和无常之间就隔着一道不薄不厚的木门，这对于洛承欢来说，就如同是天堑一般难以跨越。

    当听到无常这虚弱的声音时，洛承欢几乎是反射的回答着：“你说，你说什么都可以，我都听。”说到最后自己一直拍打门的手，也是无力的垂了下来，就这样靠着这木门，等待着无常的话，认真的倾听着，此刻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安静极了，就连往日叫喳喳的鸟儿们，也是闭上了闹喳喳的嘴。

    “第一次见你，一见倾心；第二次见你，情难自已；第三次见你，生死不离；我知道你的身不由己，我不求其他，但求在你的心里，留有一处属于我的净土，而我，无情，以前的不对盘，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以前的刁难，吹毛求疵，不过是因为我想对你好，而我此生并无所求，平生夙愿，便是可以陪在你身边，你一回头，就可以看见我。”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都欺负你，讨厌你，可是我想对你好，我喜欢你，我更想娶你。”无常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就在他话音落下时，敏锐如洛承欢，哪怕是功力没有以前那么的高强，她也是清楚的听到了无常吐血的声音，她抬眸看着紧闭的木门，泣不成声。

    她一直都知道无常对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当初的一切，都是墨子渊的设计，可是她却是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墨子渊设计好的计谋当中，错失了一切，也失去了自己的一颗心，为今，她对无常可以说的，便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了，如今想来，若是自己在清明一点，或许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

    当初不过是想要和墨子渊逗逗，可是后来的玩乐却是将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也正是因为自己，间接的害了冷儿和无常，冷儿已经毁了，她不想要无常在离开，她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可以为她掏心掏肺，赴汤蹈火的挚友，她不愿呀，看着木门，一字一句的喃喃着：“无常，对不起……”

    如果不是遇上她，遇上她这个灾星，冷儿会是一个很单纯，无忧无虑的女孩子；而无常会是一个有着大作为的人，会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才。看着木门，洛承欢眼泪滴滴滑落，额头抵着门，手紧紧的贴在门上，心里有着无尽的痛苦和愧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此刻，她不止一次的怀疑，如果她真的是凰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幸降临在她身边的身上，而不是庇佑他们？

    无止境的重复着这“对不起”三个字，好似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好受一点，回想起自己和无常的点点滴滴，无尽的抱歉，对不起，是我害你真心错付，害得你本是风华绝代的魅雪阁大护法，成为了这懦弱之人；对不起，是因为你我的遇见，让你痛苦一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洛承欢此生对不起两人，与你，与冷儿。

    “够了，无情，不要再说了，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是对不起你，若是我在说出自己的心思，早日认清楚自己的心，恐怕事情也不会如此，平生无悔，便是遇上你……”声音渐渐的变小，甚至是微弱得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正当洛承欢竖着耳朵认真的听时，无常说话的声音没有了，转而传来的，是一阵重物倒下的声音。

    那一道声音，就在洛承欢的耳边炸开，洛承欢颓废的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看见，一滴滴的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打湿了一片地，她就这样呆坐着，甚至是忘记了一切，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初见无常时，虽然自己拿着魅雪阁少主所用的信物，可是无常却不肯跪她丝毫，因为他觉得跪一个女人，太丢脸。

    而后的她，和无常各种不对盘，可是每一次的事实证明，的确是无常的选择要比自己更加的好，更加的完美一点。之后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事情，她都会看到一个共同点，但凡她出手，无常定然会跟在自己的身后，做自己的后盾，她也是很放心的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无常守护。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合作着，相处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此刻，因为她，无常本是碧空之下翱翔的雄鹰，却是硬生生的折断了自己的翅膀，留在她的身边，为了她卖命，明明能力已经远超于她了，却是没有半点的怨言。

    想到这里，洛承欢站起身子，胡乱的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抹未干的眼泪，便是推开门进去了，进去看到一切的洛承欢，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失声尖叫着：“无常——”房中什么人也没有，却是满屋子的血迹，血手印，血脚印，由此可见，在最后的时间里，无常是多麽的难熬。

    可是房内却是什么也没有，她回头看着房门口，在哪里看见了痕迹，哪里有着一滩血迹，血液的边缘，带着丝丝的白烟，那袅袅飘散的白烟，看在洛承欢的眼底，却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心如死灰，任凭她如何的呼喊，如何的紧握希望，无常终究是离她而去了。

    那一滩血迹，袅袅的白烟，洛承欢知道，无常是好怕自己的样子吓到自己，所以用了他们一贯打扫战场才会用的化尸粉，逐渐消散的白烟，就如同无常一般，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他害怕洛承欢瞧见他的狼狈，所以他就是到死也不给洛承欢留下一个全尸，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好。

    洛承欢此时的脑海里，各种声音，各种会议浮现，听莫一倾他们说，无常当初脸也毁了，全身的皮肤都开始腐烂了，而且还时常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看着这满屋子的血迹，刺痛了洛承欢的双眼，走到无常睡过的床榻前，洛承欢看见的是如同一张血海的床榻，全部都是鲜血，还没有干透。

    那时候的无常是该有多痛苦呀，承受着这一切刺骨的疼痛，这该是多麽的难熬呀，哪怕是人间炼狱的痛楚也不过如此吧。洛承欢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挖了一个大口子，那样空荡荡的。

    洛承欢木然的吩咐了莫一倾给无常立一个衣冠冢，自己则是面无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儿，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坐着，坐在石椅上，看着蓝天，看着它从白天变成了黑夜，看着一轮圆月高挂，看着一颗颗星星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无常，我以前听老人们说，每一个人的离去，他们都会化为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说到这里，洛承欢笑了笑，眼中含着泪：“我想，你那么舍不得我，此刻你是不是也陪在我的身边呢？以前你说过，你要永远陪着我的，那此刻，夜幕中那一颗最亮的星就是你吧，我看见你眨眼了。”

    洛承欢自言自语的说着，两世为人，她经历了别人不能经历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背叛，利用等等，经历的太多太多了，此刻她只想要静下心来欣赏这美丽的夜空，好好的筹划着日后要走的路，她已经走错了太多了，如今的她，当真是要步步为营了。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也是时候该出现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而自己虽然有着洛冥，暗杀卫队和魅雪阁，但是狡兔三窟，想要真正的抓住林子昂，还是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既然墨子渊利用自己，自己何尝不将计就计，利用他，反正都已经深陷其中，如果她一个人在地狱，那么她也要将墨子渊拉下地狱陪着她。

    几日过后，洛承欢调查清楚了一切，看来这个江涵语还真的是一个人物，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她带着星奴，冷儿还有莫一倾回到了太子府，太子府的人，见到洛承欢回来了，都是恭敬的行着礼，而眼底却带着一丝怜惜。

    太子妃失踪了这么久，太子府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有对外，说成送太子妃去神医那里医治去了，而洛承欢不再太子府内自然不知道，当初她重伤昏迷不醒之日，她是被无常抱回来的没错，而墨子渊却是将江涵语带了回来，而且安排好了人伺候她，把她安排在了东苑。

    而后太子妃忽然失踪了，墨子渊也在找，但是毕竟往日，太子都是一直围着洛承欢再转，可是自从江涵语来了之后，以前都变了，以前的太子墨子渊只听洛承欢的话，也只有洛承欢开口，他才听得进去，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亲眼看见，墨子渊也是如同当初对待洛承欢一样的对待江涵语。

    洛承欢随意找了一个人问着：“江涵语在哪？”面无表情的问着，下人都是吓了一跳，往昔的太子妃，不管怎么样，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是噙着一抹标志性的微笑，可是此刻的太子妃，却是如此的骇人。

    不敢不回答，颤颤巍巍的说着：“在东苑。”得到这个丫鬟的回答，洛承欢先是让星奴带着冷儿去自己的小院儿歇息，而后带着莫一倾前去东苑，无常的死，这个仇她一定会报，如今林子昂还没有找到，那么她只好拿另一个人下手了。

    反正已经和墨子渊撕破了脸皮，她不介意关系在恶化一点，洛承欢带着莫一倾一路杀到了东苑，看着东苑外的侍卫们，洛承欢冷笑了一声，真是慎重呀，派了一队侍卫来守着这个只有一个江涵语的东苑，当真是真爱呀，可是这些人，尚还不足以拦住她。

    侍卫们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都是冲着洛承欢微微颔首：“太子妃吉祥。”随后洛承欢并没有理他们，直接带着莫一倾抬脚入屋，那些侍卫们也没有拦着，而是派了一个人前去前院，通知在书房的墨子渊，太子妃洛承欢回来了。

    洛承欢走进去，便是看见江涵语正坐在椅子上，梳着妆，江涵语通过铜镜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洛承欢，心里咯噔一下，她僵硬的抓过身来，看着洛承欢，身子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尤其是将视线接触到洛承欢的眼底时，她从洛承欢的眼底，看见了浓浓的恨意，以及滔天的杀意。

    身形一闪，鬼魅的来到了江涵语身后，抬手从后面掐住江涵语的脖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将身子缓缓的俯下，在江涵语的耳边轻声的说着：“你说，我是该叫你雪魅呢？还是江涵语呢？”

    此话一出，江涵语个身子都僵直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承欢，很明显，她在惊讶，惊讶为什么洛承欢这么清楚自己的身份，随后便是释然了，因为那一天她看见了洛承欢的强大，更是看见了洛承欢身后的势力，查出来，很显然，这点让她知道了洛承欢并不是她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女子，她聪明机智，心思缜密，完全不同于那些愚蠢的女人一般。

    江涵语感受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在慢慢的收紧，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洛承欢，见此，洛承欢也知道，她在做给谁看，可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此时的她，已经要不起那所谓的爱情了。

    “你说，要是我就这么死死的捏紧，你会在多久的时间里死去呢？这样被人死死扼住脖子的感觉，好受吗？”此时的洛承欢是疯狂的，是狂躁的，只要一看到江涵语这一张脸，便是可以想到是因为江涵语，才引得墨子渊前去，自己才会去断崖，无常才会因此英年早逝，就连尸体也是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