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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我的boss秦始皇 > 39.纳妃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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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许是被打怕了, 赵跃说服赵政又将时辰减了一个, 接下来的七日不再逞能, 歇着好好养病。

    夏无且医治之时连连摇头, 饶是他一向宽厚也忍不住责备赵跃。赵政那处实在病得沉重,饮了药便安稳的睡下。

    赵跃遣了芝屏与翠屏那两个丫头出去, 只自己一人照顾他, 左手捂着他的额头, 右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察觉那处还稍稍有些热,便拿着巾帕沾了陶盆里的凉水,而后细细地擦着他的面。

    许是做着这些有些无聊,赵跃的脑子里忽而想起那时在书中瞧过他的模样有两种:《史记》中的“蜂准, 长目, 挚鸟膺,豺声”与《太平御览》中的“虎口, 日角, 大目, 隆准,长八尺六寸,大七围”。

    赵跃当时便笑了,寥寥几个字,她觉得秦王政的样貌应当还不错, 只不过……竟有人能瞧出他长得不好, 更有甚者污他是个残疾之人。

    而今仔细瞧了他的模样, 果真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赵跃将那巾帕弄湿又沾了凉水,而后拧干叠好搁在他的额头,索性便开始放肆地端详起他的样貌来。

    赵政的五官已经开始变得英挺,精致的轮廓在微弱的油灯下泛着温柔的光。那薄唇因着生病发着些干,稍稍有些泛白,以往时刻那处透着些红,还是极润泽的。

    赵跃的目光往上游移,落在那挺立的鼻子上,他的鼻梁十分好看,用蜂准来形容有些刁钻,用隆准来形容有些肥厚,当是恰到好处地介于两者之间。

    鼻子上头的凤目微闭,睫毛丰厚翘长,而今静了起来才发觉那睫毛的色泽与头发类似,也是乌黑发亮的。

    目上的双眉有些浓,眉形也十分好,赵跃仔细地瞧了,那眉尾虽清浅,但果真直入鬓发。

    传闻自古帝王,特别是开国的帝王,皆有伏羲骨,赵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一帝,这面相必是典型的。

    赵跃左右瞧了瞧,内室的门已经关了去,心中仗着旁侧没有人,便大着胆子伸出手来取下那巾帕,仔细地摸了他的额骨。

    那光洁的脑门在手中摸着,本是一切顺利的事,谁知……赵政闭着眼,手中往自己额头上摸索,直接抓了赵跃不正好的小胖手,口中含糊了声,“小赵,在做什么?”

    赵跃被捉了个正着,惊得一声冷汗,下意识地开始胡说八道,“小赵是想探探王上的烧是不是退了。”

    可是片刻之后,赵政还是闭着眼的,赵跃睁了睁眼,这才放下心来,怕是梦魇了。

    真是梦里都不忘折腾她呀!

    赵跃受了个惊,抽回自己的胖爪子,便不敢再瞎动了,兴致缺缺地趴在榻侧。谁知那赵政的手掌一下子打过来,直往她脑门子敲。

    那只手便是她打伤的那一只,赵跃惊呼,即刻拿住赵政的那只手,绑带之下果真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心中被那点血迹刺的有些疼,嘴上却开始小声地责备起来,“是手掌重要,还是急着打小赵重要?睡着了还这般不省心!”

    赵政闷了声,呼吸声更重了一些,口中却喃喃地开始说话,“阿跃…”

    “嗯?”

    赵跃听了这个唤,忽然睁大了眼,已经有足足八年无人唤她“阿跃”了,这赵小政,莫非在装睡?

    赵跃气得拿手拍了拍他的脸,又小心地拧了一把他的脸颊,也未见异常。只见他的秀眉拧了拧,随后往被子里缩了缩,唇口掩在被子里含糊地道了声,“冷……”

    赵跃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他的被子,里处果真变凉了,瞧这样子该是恶寒了,“我再取一床被子来。”

    谁知,赵跃还未多行一步,右臂便被拉住,一个天旋地转之后便滚落在那大床之上。

    赵政睁开了眼,只是眸子里十分糊涂,像个孩子似的径直将赵跃当做人体暖物捞在被窝里捂起来,而后那眼皮终于受不住了,紧紧地闭了起来。

    孤男寡女共卧一榻,实在不好。

    然而赵跃只想认真干活,等着哪天从赵小政手里讨回铜镜,再盼着老天爷瞧着她可怜再让她穿回去,所以根本没有心思与赵政在别的事上乱扯。她使了力气推也推不开,好在赵政这般病着十分老实,只将她窝进自己的胸口觉得暖了,便不动了。

    赵跃叹了口气,艰难地拔出裹在被子里十分不适的手,而后才发觉这被子裹得紧,她的手拿不出来无处安放,最后便只能顺势摸索着搭在他腰上。

    ……

    这一夜旖旎,能发生些啥?

    赵小跃一夜未眠,一早起来双目乌青。

    赵小政呼呼大睡,一早起来神清气爽。

    果然某赵小政也只在睡觉生病之时有那么几分可爱,一大早发觉旁侧多了一个人,还未睁开眼当机立断随脚一踹,某小赵咚咚咚地滚了出去,而后脸先着了地。

    赵政缓缓掀了被子,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寝衣,仔细瞧着自己尚全乎便安了心,抬起眼才瞧清原是那小猪趴在地上痛苦挣扎。

    赵政怔了怔,虽有些后悔但踹也踹了,只能撑着下去,他微微扬起了脖子,板起了脸,颇有翻脸不认人的意味,“小赵如何上了王榻?”

    赵跃趴在地上哀嚎了一声,扶着榻缘,半晌才爬起来,“王上昨夜将小赵拽进被窝里,小赵真的跑都跑不掉。”

    赵政的眸子暗了暗,这小猪定是扯谎,一向便喜好美色,无且那处不知被她占了多少便宜,“莫要与寡人狡辩,出去!”

    赵跃脑中一片浆糊,现今又遇着赵政生气,自然不会留下来触霉头,行了宫礼之后便赶紧跑了出去。

    赵政听着那跑远的脚步声,堪堪扶着旁侧的案子跪坐下来,仔细地护着自己的小腹,胸腔处也没有那预期得强烈恶心感。

    当初榻建时,本就想过那小猪,如今这小猪主动,倒也省了许多事,赵政心中闪过一丝欣慰。

    【二】

    赵政已经十七岁,却连一丝粉色事件都未发生过,虽说不近女色是好事,可是…没有子嗣这事更大,整个王族族老都为赵政的“开-苞”之事暗戳戳地操碎了心。

    赵跃想着那日赵小政将她踢下榻,尽管事后他与没事人一样继续吩咐她做事,但赵跃总觉得哪处怪异,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随之她摇了摇头,想着他日后生了二十几个儿子便放下了心,而后瞧着眼前新来的小宫女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又被这一桩事弄得头大。

    这是送宫女还是送美人?

    这永巷令[1]怕是胆子肥了,收了多少好处?这里是招宫女,不是纳后宫,自然不可能挑着那些没本事的美人当下手,天天得供着,还要不要做事了?

    果然,颜值是上来了,她随意考了端茶倒水、针线女红、束发侍衣、打扫擦地的基本本事,那些手艺质量直线下滑,“这是哪个负责挑选宫人的?瞧瞧这拙样,早上起来侍衣束发,莫不是要王上等着她们?全部退回去重选!”

    宫女这一路走不通,吕不韦索性请了子嗣丰盛的王室族老正儿八经的开了一节课,教授赵政传宗接代的要领,这便是要传授他周公之礼呀!赵跃仔细地瞧着那些抽象的葫芦礼器,左右各半,凹凸有致,觉得稀奇便眼巴巴的跟着,却被赵政让侍卫揪了出去。

    原以为上了课之后,少年男子的春心便会旖旎起来。当夜送进来的四位美人,赵小政莫名其妙地问了赵跃这是为何之后,赵跃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赵政听罢面色平和地将那些女子轰了出去。

    于是,第二个计划卒。

    终于…那群操碎了心的大臣憋不住了,朝堂之上个个开始异口同声地建议赵政早日成婚,最后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一派主张与他国联姻,递交国书娶公主;另一派则是主张肥水不流外人田,先选一批朝中大臣之女填充一下后宫。总之,不涉及各自利益时,大臣们还是蛮为赵小政着想的。

    赵小政冷静瞧着快打起来的大臣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群急吼吼的大臣,简直比自个儿子娶亲还要着急,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呸!谁家的女儿先得了长子,那基本是鸡犬升天了。

    吕不韦自然不会让那些大臣得逞,硬是主张政治联盟娶别国国公主。赵国与秦国同宗同姓没有嫡公主送过来,吕不韦那处腰折了个姜英,现今又在他的姐姐那处选了个女儿收为义女,而后贿赂赵臣作为媵妾一并嫁过来。只要那义女率先生下长子得了先机,他自然会助那小长子一臂之力,赵政这里得不来的好处,在那小长子身上兴许可以。

    赵政现今没有权力,王上到了年纪后宫之事本便可由太后直接敲定,只是纳进来的位份需要赵政在场面上赐金簪定夺。而那处 ,吕不韦也跟着赵小政学会了先斩后奏,与太后早已作主写了份国书,递交六国求娶公主。

    赵政涉情未深,又被赵跃刻意隔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子,养得太过单纯的后果便是不知男欢女爱的乐处。

    赵跃瞧着他从朝中回来,整个人阴沉沉地跪坐在书室里瞧了一日的书,到了夜间,没让赵跃多劝还算安稳地按时去睡了。

    ……

    第二日清晨,赵跃“日常”险些睡过了头,匆匆洗漱之后入了赵政寝宫,瞧着他已经起身披着寝衣站在榻侧的窗口边上。

    赵跃眨了眨眼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以为他想明白了,便径直取了衣架上的朝服,脱了绣鞋轻声行至他身后,自他腰后伸出小手来,绕过他的腰身抓住那寝衣的腰带,打算脱了那料子极好的丝滑寝衣给他换上朝服。

    谁知他察觉腰际多了一双软绵绵地小手,忽而惊了,退了一步。

    只是退了也晚了,赵小跃的手里抓着扯下来的寝衣,将他脱得仅剩单薄贴身的绸缎里衣,目光落在那下处,一时间有些扎眼……赵政的身体似乎起了异状。

    赵跃还未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手中碍事的衣服便被他夺过去丢了,而后眼巴巴地瞧着他顺势俯身压下来,被迫着往身后的软榻上栽去。

    赵跃惊呼,瞧着赵政干净利落毫不含糊架势,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妙,只得手脚并用暗戳戳的往后爬。

    赵政知道那小猪又要逃跑,心中不快,径直拉住她的脚脖子往自己的怀里带,只一下便压着她牢牢地身贴着身。

    这几日的折腾,他若是没些想法,便真的与宫中的宦官无异了,谁想一夜难熬之后,早上便有热乎乎的小猪送过来。

    赵政的眸子暗了暗,隔着衣物的厮-磨显然已经无法满足,索性直接捉了她香软的小口咬着。那小嘴儿寻常便爱乱说话,现今刚好一并尽情地罚了。

    那小猪天生有些呆,只一会儿,赵政便直接攻进唇口里,咬了那灵动的小舌。

    赵跃的脑子一蒙,前日那些个族老都与他说了什么?

    赵跃浑身不自觉地软了起来,脑中却警钟大作,攥着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只是她的力道相较于赵政的几乎可不计,这般抵抗反倒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儿。

    赵跃的衣襟终是被他近乎撕扯的剥开,而后却又迟疑着掩了起来,只露着小小的肩头,在心衣的朱红绳结的映衬下变得娇俏。

    原本便打算尝一尝肉-渣香味儿便放了她,手中的小身板极速烫了起来,赵政担忧她受不住,索性松了那小口让她换气,一路沿着那红红的耳根往下,而后埋在那粉色柔软的脖子里细细地吻着,将那绳结一并按在唇下厮-磨,一直胶着停滞不前。

    意乱情迷之际,赵政终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目里换了往日里平静的秋水,染了一些色彩,仔细地端详着她稍稍隆起曲线却还未长开,眉心微微蹙起,心中似乎还在挣扎,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攥着她的腰带已经拉了起来。

    反正,终有一日是要吃掉的,不如……

    赵跃惊呼,死死的捂着,“不行不行。”

    这也太快了,没有任何前兆啊!

    赵小政是不是吃错药了,病还没好?

    赵政听着她拒绝,还是理智了些,将她捞在怀里,而后仔细地捏了捏那扑扑红的小脸儿,心中有些遗憾,前些日子听了芝屏的汇报,方知这小猪终有一日是要长大的,只是还不够熟,再长大一些便更好了。

    按着秦宫的规制,宫里的女子只要是他喜欢的,事后依礼纳了便可,可偏偏他受了幼时阿母那事的影响不喜那些女子,本以为只是不喜罢了,直到后来才发觉那症状已经十分严重,即便是同处一室都会觉得恶心厌恶,除了与他一同长大习惯了的小猪稍好些。欲-念与那股子恶心感同在,压得他快要透不过气来,若是这一生都未能亲近女子,那他与宫中的那些宦官有何区别?

    赵政这般想着,心中有了几分纵容,便由着那突生的感觉吻了下怀中的小人儿,一直以来待她太过严苛,许是吓到她了,真是一只傻猪,“为何不行,那日…不是自己上来了么?”

    “小赵没有自己爬上来,是王上病了恶寒时……”

    赵政闭了眼,径直捂了那烦人的小猪嘴。

    赵跃心中忐忑,万万没想到赵政对她这个小胖子存了别的心思,难道是耗太久了,忽然灯下黑眼瞎了?

    她与赵政近身相处了足足八年,拉起手来也类似于左手拉右手,她也根本未存过任何逾越的想法,只觉得这赵小政是她一把手带到大,才多了几分操心与关心。

    宫里日后佳丽众多,她若是守不住,日后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当断则断。赵小政要是尝过情爱的滋味等着日后想明白了,再瞧上别的漂亮女子,那她上哪里哭去?

    赵跃这么想着,果断对着那手掌咬了下去,脱了掌控之后,一咬牙拿出了杀手锏,可怜兮兮地与赵政说,“小赵…癸水还没来。”

    赵政怔了怔,瞧着她看轻了他,若是她不愿他自不会强求,现今竟为了这种事与他扯谎,莫不是她心中恋着是旁人才想尽法子不让他碰?

    赵政心一冷,口中便严厉了起来,“出去!”

    赵跃听了这话本该一屁股滚出去的,可这不争气的身子太怂,“王上,小…小赵腿软了。”

    赵政闷着声瞧着她这笨样,多半是反应太过迟钝,心中为方才的严厉有些后悔,伸出手来便往她双腿上按去。

    赵跃想起方才自己被他拖进去,也是拉着腿的,两条小腿儿忽生了回光返照的力气,往后缩了缩一下子摔下榻去。

    赵政扶额,“将手给寡人。”

    赵跃捂着自己的手,“呜呜呜,不给不给!”

    “小赵不是说过…生是寡人的人,死是寡人的鬼…?”

    赵政起身往塌下抓住赵跃圆胖的手脖子,而后捞起来固在怀里,求婚的国书已经发了出去,他这处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后宫即将要纳美人了,便由…小赵负责吧。”

    赵跃僵直了身子,刚才还与她热火朝天地亲-热,如今榻还未出,被窝还未凉透,嘴上便要她给他选美人?

    赵跃闭了眼,心中有些生气,“王上该换衣上朝了。”

    赵跃万年单身绝缘体,本以为这一辈子连男生的手都牵不到,头一回遭遇这种事,战战兢兢侍错了好几回衣服,等着一切完备将赵政送了出去,便即刻溜回自己的小室,径直跪坐在小榻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赵跃到底有些怕了,这具小身子才十四岁,放在现代只是个初中生,就算是这里也只是未及笄的幼女,这算到底什么?赵政寻常一直不亲近女子,她渐渐地也跟着糊涂,完全没预料到他现今已是个半熟的男子了,若非她反应快今早怕是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可她想不明白,赵政为何要对她这般,若是如怀着戏耍于她的心态做那事,那真的是让人失望。可最后那话语,竟让她给他纳美人,不是戏耍又是什么?

    秦有六尚,即尚冠、尚衣、 尚食、尚沐、 尚席、 尚书。赵跃是赵政的贴身女官,在一众宫女中地位最高,作为咸阳宫王寝宫第一女官,原本只要耍一耍嘴皮子,指挥一众宫女宦官做事便好。可赵政偏偏不喜爱生人侍候,他的六尚事务她必须得亲手全包。

    每日晨起,她第一个起来去寝室侍候他起身,而后洗漱、穿衣、戴冠、叠被子,做好这些之后还要将内室的门开启。届时分管宫中膳食的大官令[2]会及时派宫人送来热食、甘饮与应时的瓜果,而后赵跃再跟着赵政出了外室,与当日值勤的几个宫女将送来的饭膳食盒子打开,往案子上紧急布菜,这布菜还得讲究时效,布早了凉了不可,布缓了让赵政等久也不可。

    送走赵政草草吃了早膳之后,赵跃才可以回小室躺上一两个时辰。若是赵政下朝早,赵跃刚把小被子捂热便得爬出来,而后即刻赶到赵政的书室伴读,伴读属尚书这一类。

    除了这些,午膳、晚膳、沐浴、就寝,她依旧得跟着忙活。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铁打的赵跃与流水的值勤宫女,连芝屏与翠屏两个副官也不必天天值勤,人家是轮班制,而她小赵永班制,俨然成了史上最命苦的高级女官,若是再多个“尚睡”,便真的躺在赵政寝宫不必回小室,正好可以凑个日夜操劳了。

    赵跃苦笑了一声,对着榻侧的小铜镜仔细地照了照,衣襟那处已经被扯的褶皱起来,早上梳的双平髻有些散乱,脖子底下还有些发胀,微微有些疼。最要命的是两片小嘴儿都被他给啃肿了,正在那处如涂了胭脂似的通通红。

    赵跃动了动一直发着痛的脖子,对着镜子又发觉了一个要紧的地方遭了殃,那脖子处正好印了个明晃晃的红痕。疼倒无妨,白日还需出去见人,她只得往柜子里寻了夏无且开给她一些伤药,抹了一些在脖子的红痕上,只盼着它早日消下去。

    赵跃心中忽而感概起来,捏了捏自己微胖的小身板,胸口处还只如小青桃子那般脆弱,赵政还真的下得去口。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捉弄她忍忍便过去了,若是在别处不清不楚的纠葛,这样显然不行,她是有底线的。

    这里的女子能容忍丈夫三妻四妾,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接受。既然无法接受,便该与他划清界限,不能像幼时那般见了他好看,便贱兮兮地与他亲近揩油。

    想到这里,赵跃忽然想起往日里在赵政那里蹭得油水,而后狠狠地啪啪打了自己的贱手:到处乱摸,终于摸出事来了吧!

    赵政是君王,自然会有许多女子前赴后继地愿意与他一起,而她赵跃只一个苦命的女子,若是陷进去,即便付出再多的情意,也只是泥牛入海。若是他腻了,失了宠,便只能孤独地在哪处宫室里呆着,只剩一辈子的伤情。

    终有一日他的后宫里佳丽三千,现今也不过是见着她有趣便产生了年轻男子的青涩冲动罢了,说不定等着纳了夫人以后便安定了。

    赵跃心中烦乱,拎着木桶打了凉水,而后仔细往脸上拍了拍,心中忽生了一丝难过,将赵政让给那些女子,确实有些舍不得。

    ……

    赵跃正愁着如何面对赵政,等着午膳之时,她垂头丧气地出现在他面前,却见那案子上多了几份美人图。

    赵跃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扯出一个狗腿的笑容,“王上要纳美人了?”

    赵政跪坐在那处,对着那些美人图一言不发。

    赵跃干巴巴地住了嘴,拎了小炉子上沸起来的小壶,仔细地给他续好茶水,而后将小壶放在旁侧的案子上,只闻赵政闷声道了声,“再有些时日,各国的美人便会陆续送过来,届时小赵记得仔细的挑选。”

    赵跃怔了怔,虽有些空落,但他自己想通了最好,“小赵一定仔细挑选。”

    赵政发了一道王旨,任命她为“女史”,暂理后宫事务,以管理那些新入的美人。

    秦国本是周朝诸侯国,自然会学习周天子宫中的规制,经历了数百年磨合也摒弃了许多不合理的宫制,使得宫制更加符合秦国君王的喜好。若是按着《周礼·天官》上的描述,女史掌王后之礼职,掌内治之贰,以诏后治内政。

    可赵小政的后宫连个美人都没有,她这个王后的女史,宛如空中楼阁一般,更不用说他日后根本未立王后。

    赵跃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她穿越前的异状,记忆之中根深蒂固地记得秦王嬴政未立过王后,但博物馆里人人皆说他是立了皇后的,连网络、史记都接连变了个样。

    莫非她穿越至此,便是因为她触动那铜镜无意间改了历史,所以才罚她过来修正这个漏洞的?可万一是她想多了,届时矫枉过正引了更严重的后果怎么办?

    在这里混了许多年忽然才想起这么个要紧的事,赵跃抱紧那些美人图,心中打定主意,决定先拿回铜镜想办法找到回去法子,再考虑以后的事。

    【三】

    赵政求娶公主的国书,万没想到六国皆有热切回应。

    现今秦国灭了周朝,地位已经高居七国之首,又主动发了求婚的国书,这些公主一旦嫁入宫中及时诞下长子,便对母国有极大的帮助,因此各国自然相当的重视。在未来秦地之前便互相打听攀比,甚怕落在下风失了面子,因此出手皆很大方,嫡公主主嫁数位庶公主随媵,这是秦国历代君王中罕见的。

    使臣们带着各自的公主,终于陆续抵达咸阳城,竟成了咸阳的盛况。由于竞争多了,这些公主过来,赵政若是相中了便可留下;若是相不中,次一点的也可嫁与秦国王室旁的公子王孙。但嫡公主珍贵,多用来配他国君王,秦国相不中,大多随了重礼遣送回国与别国再行联姻。总之,被秦国打压许久,好不容易能得个机会讨点回来,不应白不应。

    每一位公主皆是带着外交的使命来的,盼望着能早些诞下王嗣,多为母国着想拖住秦国的军队。公主们大多没有选择,听闻赵政年轻,便已经十分满意了,总比嫁个半截入土的老君王强。本是带着任务式的来嫁人,大殿之中再遥遥见到赵政清俊硬朗的样貌,个个皆面露红晕,不管赵政有没有相中她们,反正她们先相中了赵政。

    赵政跪坐在王位上瞧着这些女子,皆是如他母亲那般的美人。

    赵姬属意赵国的那些女子,华阳高太后那处则是力促楚国的公主。

    赵跃手中的盘子里端着金银簪子,随侍在赵政身侧。这金簪子只有两根,银簪子却不计其数。赵政可发一根金簪,也可将两根都发了出去,但必须至少一位是嫡公主。得了金簪最少也封夫人位,只要诞下公子便有机会升为王后。某位嫡公主若是得了金簪,随媵的庶公主皆是银簪。其余嫡公主随媵的美人,赵政若是喜欢也可随意挑选,选中了自行来领取银簪子便可,日后从少使[3]慢慢往上升。

    赵政扫了一眼,终于下了高处的王位。那些女子皆顾着礼节低眉顺眼不敢抬眼瞧他,只一名女子正悄悄瞧着他。

    赵政跟着赵姬许多年,耳濡目染之间,对那些女子的媚术是有些相熟的,这是个懂得媚术的女子,“你过来。”

    那女子只是个媵妾,却有着几分自信,听了赵政唤了她,柔声应了声,“唯。”

    “你叫什么名字?”

    “姜洛。”

    赵国与秦国同姓不婚,本就不指望争夫人位,便在异姓重臣里挑了数名貌美的女子送了过来碰碰运气,这些女子中有秦国相邦吕不韦的义女,是他们的运气之源。赵跃心中有数,这是吕不韦硬要赵政纳的女子,没想到赵政真的要纳了她,还是个夫人位。

    赵政手中拿着那金簪子,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口中却道,“银簪。”

    那女子目中的光彩忽而没了,但至少确定留在了宫中,便在赵跃那里取了银簪认命地退了回去。

    吕不韦见姜洛失了夫人位,脸色十分不好看,而后赵政后边的行径险些让他背过气去。

    赵政将那金簪子放回赵跃手中的盘子里,“六国的公主皆是世间的好女子,寡人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草率决定,早朝廷议吧!”

    赵政手中的金簪最终没发出去,口中的提议虽有些突兀,但君王嫁娶亦是国家重事,廷议也未尝不可。

    那些大臣还煞有其事地从国家利益、公主品行才德争相论证各自站的公主有多好,最终还是输给了关系户老亲家楚国。

    楚国出细腰美人,那楚国嫡公主芈萱封为萱夫人,长得纤细娇美十分好看,在嫡公主中样貌也是最好的一个,品行却与华阳高太后、芈夫人是一类,因为随媵了数量最多的庶公主,便觉得自己的母国还是个泱泱大国,赵政只许了夫人位还觉得有些委屈。

    赵跃瞧着那萱夫人派了人到她这里领了相应宫位的物资,十分挑剔,总以为秦宫会怠慢了她们。

    反复质疑宫人发放的数量,偏要她这个女史亲自仔细核对物品才罢休,真是给楚女丢人,赵跃气得真想撵她们回楚国。

    赵跃自然不会伸手,只随意看了看,发觉领取物资的媵妾只有八位,而最初送来的名单上却有九位。

    赵跃瞧了那名字,险些喷笑出来,“芈葱在哪个宫室?怎无侍从过来领取?”

    那些侍从朝着某处意味深长地笑着,赵跃抬头只见一个长得还算清秀的瘦小女子走过来,怯生生地问着她,“女官阿姊,可是在这里领取物资?”

    赵跃睁了睁眼,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你就是芈葱?”

    那小女子欠身拜了拜,“正是妾身。”

    “你多大了?”

    “十五了。”

    赵跃瞧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而后径直往后栽了出去,“哎哎哎,你别晕啊!”

    等着赵跃救她起来,才知她已经两三日没吃顿饱饭了,硬生生地挨到发放物资的时刻。

    赵跃心中有些气愤,这些宫人千万别让她查出来在她眼皮子底下做恶事,“宫中未按时发放膳食么?”

    “放了,阿姊只许阿葱吃一顿清水与半块饼子。”芈葱垂下了头,“其他的好的便被抢了,不好的皆被阿姊们倒了。”

    赵政纳都是些什么破美人,赵跃翻了翻白眼,担心这女子回去死了,只好想个法子救救她,“少使是想在宫中做美人饱受争斗,还是日日饱食无忧无虑?”

    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听了赵跃的话竟嘤嘤地啜泣起来,“阿葱只想吃饭。”

    “行吧。”

    这头赵跃刚收了个小女官,那头便要回正轩宫准备赵政夜宿后宫处的随行物品,而后与即将随侍赵政的芝屏与翠屏二人仔细地交代侍衣戴冠的要领。

    她俩虽见过赵跃无数次侍衣戴冠,但从未经手过,若是做不好免不了会受一顿责罚。

    赵跃既要备齐物品,又要与她们交代细节,忙得团团转。本以为忙碌起来,便不会胡思乱想,等着所以的事物齐全之后,她瞧着那豪华的宫车,心中还是有些空落。

    可惜一切备好,正主还不知道在哪里晃悠,一宫的宫女宦官皆忐忑地等着他回来。赵跃跪坐在他的寝宫里有些恍惚,等着回过神来,外头忽地开始喧闹起来。

    赵政是被宫人扶着进来的,一身的酒气。

    “王上是不是喝多了?”赵跃急急地上前扶住他,连路都走不稳了,“今日便不去后宫了吧!”

    赵政脑中虽不清醒,听着有人说今夜不去后宫,十分舒适地应了,“好…”

    赵跃瞧着他这样子,竟以饮酒逃避,将心一横,“小赵去传召美人过来。”

    “小赵…回来!”

    “好好好,我回来了。”

    “阿跃,别离开我”

    “不离开,不离开!”

    今日吕不韦本要他去洛少使那处,他纳了美人,不愿去美人那边,却喝了酒跑回自己寝宫耍赖,真够可以的。

    “阿跃,我”

    赵跃知道自己再不狠心,便会心软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咬了咬牙喊了几个宫人,将赵政近乎是扛上了马车。

    ……

    赵政迷糊睁眼,鼻间幽幽溢香让他皱眉,他只记得小猪微微香甜,却没这么浓郁,“你是何人?”

    女子攀上赵政,似要与他纠缠,“王上,是妾身啊!”

    赵政晃神间,那女子已经主动与他贴近厮磨,他猛地清醒了起来,一把推开那女子,却发觉自己全身无力,声音更是沙哑,“小赵,护驾!”

    “王上”那女子挽住赵政的手臂,如水蛇一般重又缠了上来,“王上忘了,今日是王上纳了洛儿?”

    赵政脑子里被那香气弄得迷糊,对着女子的唇沉沉的吻下去,可他心中知道,这当中定是有什么疏漏,他身中有顽疾,如今怎会这种模样?

    赵政挣扎不开,索性随了那女子的意,只待那女子放松警惕。

    果然,那女子见赵政放弃了抵抗,便少了几分纠缠变得温柔娇媚起来,双手缓缓滑进他腰间,自他腰后慢慢扯开他的里衣。

    就在这时,赵政双目迷离睁开,隐隐瞧见榻边亮得晃眼的油灯,他使了最后一丝力气,推开那缠人的女子,单手握上了那燃烧的灯。

    姜洛瞧着他受伤,终是急了,即刻呼喊,“王上,王上,来人,护驾!”

    外头的侍卫闻声冲了进来,“王上!”

    赵政闭了眼,手中的阵阵疼痛,让他清醒了些,“寡人没事,出去!”

    侍卫瞧见赵政手上被那油灯烫得通红,“王上”

    “出去!”

    “唯!”

    赵政冷眼看姜洛,“那么想得到寡人的恩宠?”

    姜洛担忧用了迷药被他探出,口中只好用幼时的情分打动他,“王上,可还记得洛儿?洛儿幼时便见过王上!洛儿只是太爱…”

    “够了!”

    赵政瞧着她本就觉得恶心,如今竟与他套情分。

    姜洛跪在那处,心中忽然想起他迷乱时口中唤的名字,听着音应该是个女子名,“王上若是喜欢那个叫阿月的女子,妾身便去叫父亲去寻,王上就原谅洛儿这一次吧!”

    “闭嘴!”赵政知道自己方才定是失了言,赵跃与他同姓,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了他们的私情,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无论你听了什么,不准说出去,否则死罪。”

    赵政瞧着她挣扎,心中又一股恶心之感袭来,便将她扔了出去,唤了宫人进来服侍自己穿好衣裳。

    侍弄的婢女是洛宫的新人,瞧见他这个模样胆怯,羞的底下头去,赵政心中不悦,“都给我滚!”

    姜洛还在那处挣扎,跪在旁侧娇柔道,“王上都这样了,不如让妾身”

    “滚开!”

    赵政那阵瘾又上来了,脑中闪过清丽的面容,心中苦笑,胡乱披上外袍隔着屏风处理那未完之事。

    姜洛呆跪在榻旁,她与义父谋划好,王上到了这里她便会用这特质香粉迷惑他。世间的男子,有几个能逃过沾了毒的美□□惑,只要她能抓住机会,便能成了义父的鸿愿。

    如今看来,全完了。

    “来人!”赵政冷然丢掉那竹管子里的东西,“她这么爱这东西,即刻注在她体中。”

    “唯。”

    枝屏与翠屏白日跟着赵跃做事,实则皆是赵政私养的暗子,无论赵政做什么都会服从,低身行礼之后,如鬼魅一般躬身将姜洛按回围帐。

    姜洛惊恐,以为赵政要除掉她,“你们要做什么?”

    “少使,得罪了!”

    虽是蒙面,姜洛听得两名女子音,那俩女子的力气却不是寻常女子,死死的按着她,她竟动弹不得。

    姜洛心中似乎有不好的预感,她转头求着围帐外隔着屏风的人,“王上,王上!王上饶过妾身,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趁着王上不清醒时”

    赵政听着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盘算着在她身上若是成功了,那日后,他便无需应付这些女子了,“看着她,一个月后不行,再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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