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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墙的角落里出现一个可容一人穿过的洞口，连通院子与外面，上面被覆盖了一层稻草，若不留意难以发现。“姐姐。”辛明摇了摇辛黎的胳膊，又指了指里面，不曾开口，大半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
“小明。”辛黎急忙拦住辛明，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干什么要走这如狗洞一般的地方。可辛明已经爬了进去，还在里面冲着辛黎招手，示意她也进去。
周围的士兵并未被惊动，辛黎纠结了一会儿，也随着辛明钻了进去。
辛明素来是个内向的性子，在辛家时，除了面对辛黎时，他少有笑容。
前世辛黎离开未凉城之际，辛明被山贼掳走，自此再也没有相见。重活一回，辛黎想要完成父亲的嘱托，将辛明好好抚养成人。
辛明拉着辛黎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随即将她拉到了一处墙角下。
“你个不开性的，听清了没！”
张氏的声音从窗口飘了出来，辛黎附耳上前，便又听到了辛采书的声音。
“知道了娘。”辛采书的声音有些木讷，“我还未及笄，这般去勾引夜将军，会不会不妥当？”
辛黎心中一跳，张氏留下辛采书，竟是要她去勾引夜祁的？
想到夜祁一张冷着的脸，辛黎便为张氏的计划感到可悲。
前世她与夜祁相识多年，除了正妻之外，也不见他有迎娶别的女子，就更别提拈花惹草之事了。
张氏把如意算盘打在夜祁头上，注定是要落空的。
辛采书的声音听起来委屈至极，听得出她想要反驳张氏的安排，只是张氏的安排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反驳的。
“别讲些乱七八糟的，一会儿你主动到那死丫头面前卖卖惨，争取早日见到夜将军。”
别看夜祁如今不过边陲之地的将军，张氏早就打听过了，夜祁可是从京都调来的，听说还是权贵子弟。这般好的身家，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张氏早为辛采书打算好了，她也看得出来，这府中的人都给辛黎几分薄面。想必辛黎也是有机会见到夜祁的，张氏便想着借由辛黎之便，将辛采书送到夜祁面前。
在她心中，辛黎一副还没张开的模样都能被夜祁看中，就更别提如花一般的辛采书了。
辛黎毫不怀疑，张氏口中的“死丫头”便是她。凭借张氏对她这般不客气的称呼，她也该警醒一些，前世她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到死还念着张氏的好。
屋内静默了片刻，而后又响起走动声。
辛黎默默走到门口处，辛明吓了一跳，慌忙要拉着她躲好。
辛黎却冲他摇摇头，示意他自己藏好，有些事总这样拖着可不行。
“吱嘎……”
房门被从内打开，张氏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迎面的辛黎时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哎呦，你个死丫头可吓死我了！”
张氏拍着胸口，好一顿慌张。
辛黎朝屋内看去，正对上辛采书一双惊慌的眼。
因为年岁相仿的缘故，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儿时无话不谈。
辛采书是张氏所生的第三个女儿，比起老大和老二，这个老三可是不怎么受宠。她虽为张氏亲女，可在待遇上远远没有辛采琴、辛采棋来的高贵。
也是基于这一点，辛黎与她的关系也亲近许多。
“娘，您找我？”辛黎主动开口，她面上带着一抹笑容，不亲近几分，也并不疏远。
张氏站定后朝她身后看去，见是她自己一个人来的，顿时冷下了脸。
“进来吧。”
张氏狠瞪了辛黎一眼，退后一步守在一旁，那架势活像要吃了她一般。
辛黎隐晦地冲辛明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他无碍，随即抬脚进了屋。
屋内，张氏坐在主位，面色阴暗。
辛采书就提线木偶，站在一侧，默不作声。
“娘，什么事啊？”辛黎佯装不解，还往张氏跟前凑了凑。
张氏冷着一张脸，见到辛黎的动作，只觉自己先前对辛黎的胆怯乃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个自小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养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先前她也是被将军府的威严吓着了，竟对一个小小养女起了胆怯之心。
这可要不得。
短短片刻，张氏已经调整好心态。
“辛黎，辛家待你不薄吧。养你这么大，没要求你做什么，如今还让你的姐妹们帮你分担杂事。去，教教采书如何伺候夜将军，也把采书带到夜将军面前过过眼。”
既然辛黎已经出现，张氏直接道明自己的心思。
在她眼中，辛黎还是那个很好拿捏的养女，她随便吓唬几句，辛黎就得按照她说的去做。
辛黎也是第一次知道，张氏的野心这般大。不但惦记着重楼，还惦念着夜祁。
军营中成年累月不见女人，见到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自然心有荡漾。张氏的算盘打的好，只可惜她遇到了夜祁，也遇到了辛黎。
辛黎将目光对准辛采书，辛采书依旧是一副萎靡模样，在辛家，她的存在感很低，很多时候甚至还不如辛明。
“采书。”辛黎问道：“你想去伺候夜将军吗？”
一切都是张氏自说自话，辛黎要问明白辛采书的想法才行。她将“伺候”二字咬得清楚，辛采书已经十四岁了，男女之间的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张氏的主意不错，可实施者却是辛采书。
她的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
听到辛黎的声音，辛采书这才抬起头，虽然打扮得妥帖，可面露的慌乱还是将一切坦然拆穿。她的内心，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我，我……”辛采书迟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氏登时恼怒，“让你做就做，瞎问什么？”
罢了又瞪向辛采书，“刚才娘是怎么教你的，拿出你的大气来，以后咱们家得飞黄腾达可就指望你了，大胆一些。”
张氏教导孩子自有一套，辛黎不得不怀疑，当初张氏就是凭借着一声狐媚本事勾到了辛安。否则辛黎如何也想不明白，张氏不甚漂亮也没什么教养，一身书生气的辛安为何要娶张氏？
张氏教育完辛采书，又教训起辛黎来。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辛家养你这些年，是时候回报了。”
张氏瞪眼，架势十足。她似完全忘记了，是她把辛黎迷晕抬进了太守府，太守府的妾室遭遇到了怎样的伤害，她不是不知道，可如今，那些伤害她全部都忘记了。
她忘记了，可辛黎却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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