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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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王福国避重就轻的作派，洛山州纪委的办案人员很有些头痛，经过开会研究，专案组决定另辟蹊径，从王福国身边的工作人员查起。

    几轮查下来，终于在他的司机口中得知了一条重要线索，前不久的一天，司机载着王福国的老婆在清阳县四家银行分别用不同的银行卡取过钱，回家时装了满满的一旅行包。州纪委专案组从这四家银行调来了录像资料，然后突击查抄了王福国的家，发现了藏在鞋柜里的七十五万元现金，藏在阳台花盆里的价值四十七万元的金条。

    王福国面对这些赃款赃物，高昂的头终于垂了下来。

    根据王福国供认的情况，专案组开出了一串向王福国行贿的名单，向州纪委书记鲁健生汇报，鲁健生在这份名单中，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姓名。

    这个人就是清阳县政府副县长李志刚。

    李志刚给何自强当过秘书，鲁健生怎会不熟，他揣着这份名单，来找何自强。何自强盯着名单看了一会，然后抬起头，一字一字地说，按规矩办。

    鲁健生说，他的数目不大，我看是不是采取别的办法？何自强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随着调查的深入，李志刚、苟德强等七名干部先后被约谈。这个时候，普全知再也坐不住了。

    这天，鲁健生正在开会，被纪委的同志叫了出去，这位同志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福国吞磁砖渣子自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事关重大，鲁健生离开了会场，急匆匆地赶到州党委办公所在地向何自强汇报。何自强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沉思了一会，说，你现在就赶到医院去，加强抢救力量。一定要千方百计救活他。

    主刀手术的医生熟练地剖开王福国的肚子，白花花的肠胃便露了出来，他在助手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磁砖的碎渣。王福国曾经在一百多头肥猪的身上进行过类似的手术，而今，他被脱了个赤条条，躺在手术台上也经历着那些肥猪同样的命运，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服猪惨死在他的杀猪刀下，他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幸运地活了下来。

    王福国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鲁健生看着王福国进入重症监护室，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给何自强打电话，汇报了王福国的情况。

    当天晚上，洛山下了2003年的第一场雪，这雪一下就是一夜。

    为了安全起见，马骏推迟了返回洛山的行程。王福国被双规后的第二天，马骏回到了楚湖。回楚湖探亲的三天时间里，高雅也向公司请了假，两人并没有在楚湖停留，先后去了泽西和丰平，度过了八年多来最为轻松写意而又温情四溢的短暂时光。

    回楚湖市的第一晚，马骏与高雅缠绵了大半宵，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醒来后，马骏对高雅提出了调她到洛山州的想法，高雅说，我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不能去，会尽量抽空去看你。马骏说，阳光集团不过是一家民营企业，真的干得这么有意思？高雅说，阳光集团每年光是支援贫困山区兴建希望小学的投入就有一千万左右，我觉得很有意义，这也是我割舍不掉的原因。

    马骏说，要不这样吧，在我走之前，你安排我和严梦见个面，我想跟她谈谈。高雅问，你不会是逼她炒我吧？马骏笑着说，我完全尊重夫人的选择，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呢？高雅不解地看着马骏，马骏说，我呀，是想找她化点缘，反正她热心社会公益，洛山是全省的贫困地区，下面的几个县市区都是国家级贫困县，不如把希望小学往我们洛山盖。

    高雅说，今后两年恐怕不可能了，希望基金的预算已经安排到了2005年。马骏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来跟她谈。

    马骏和严梦谈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严梦决定投资1000万为洛山建设50所希望小学，并且，安排高雅到洛山州协调建设事宜。

    告别了父母孩子，告别了高雅，马骏踏上了回洛山的归程。虽然雪后初霁，但路仍不好走，一路上用了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等回到洛山后，天已擦黑。

    车停在了洛山州政府楼前，门口却堆满了人，一个妇女在那里不停地哭号。马骏一到，众人纷纷闪开一条路。刘盛连忙上前给马骏打招呼，马骏问，怎么回事？刘盛低声说，王福国昨天晚上死了。

    死了？马骏大吃一惊，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原泽西县县委书记龚义重来，龚义重就是跳楼自杀而死的，难道王福国也是？正想问刘盛事情的原委，王福国的老婆摆脱众人的拉扯，冲到了马骏的跟前，抱住马骏的腿，大声哭喊，你把我家老王还给我，他是被你们迫害致死的。

    马骏要抽腿，却怎么也抽不开，裤腿上不一会就沾满了王福国老婆的鼻涕眼泪。马骏对她说，我刚从外地回来，连什么事都不知道，你缠着我做什么？王福国的老婆哭喊道，我不管，你是州领导，不找你找哪个？你还我家老王来。我家老王是蒙冤而死的，是政治迫害。

    政治迫害！这可是一顶大帽子。马骏好言安抚道，你这样缠着我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说。主要是我现在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盛也劝道，是啊，你这样胡搅蛮缠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女人这才松开了手，说，我要求请外省的法医来查验老王的死因，我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最清楚，他是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马骏想了想，说，我可以考虑你的要求。女人说，这话可是你说的。马骏说，我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