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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气氛愉悦，江余和他们一起玩到了深夜，才启程往酒店走。可是走了没几步，周琅就拉着喝醉的孟夫然往旁边一站。“老大，江小姐，我带夫然去醒醒酒，你们先回去吧。”无论说话做事，他都是一副缓慢又温柔的态度。
林程刚准备同意，就看到喝醉的孟夫然突然诈尸。
“我才不和你走呢，我要回去和老大一起睡觉。”他挣扎着要去抱林程，后者赶紧退了两步，给周琅使了个眼色。
周琅何其聪明，凑近孟夫然耳边轻声说：“老高说等会要和你接视频。”
话音刚落，上一秒还晕晕乎乎的孟夫然，下一秒立刻就精神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老高吗？走，走走走，我们回去，我去冲个澡。”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拔腿就跑。
看着他的背影，林程和周琅相视一笑，后者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跟上了孟夫然的脚步。
深夜的海边，只剩下林程和江余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海浪一遍一遍扑打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回荡。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了酒店楼下，江余要进去了，林程才开口喊住她。
她转过身，就听到他闷闷地声音：“回了津海，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狩灵了。”
老高说最近南区的某些人在蠢蠢欲动，他作为北区年轻一代的代表，要做的事情很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很多，所以他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陪她了。
她的面色淡然，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
“嗯，我知道。”她猜得到林程在镇灵社的地位，也知道多高的地位对应多大的责任，所以她没有半点责怪的心思。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而有了交集。如今交集的点结束了，分道扬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见她没有任何挽留或者难过的表情，林程的心神更沉了。
“那……你记得每天都要戴好徽章，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说完，他转过身想走，但不知怎么的，手脚不协调，懊恼得他脑门冒汗。
当他走了十几秒才只走几步时，江余忽的出声：“等一等。”
他的懊恼瞬间变为欣喜，转过来笑容灿烂。“怎么了？”
江余难得犹豫了一下，许久之后才抬起头，轻声说道：“电话号码。”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再加上海风呼啸，林程没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他稍微大声的反问了一句，江余顿了顿，用了同样的音量回答。
“我说，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既然是朋友，留彼此的电话号码是很正常的。
林程的身子僵硬，似乎没预料到她说的是这个。
“呼。”长出一口气，他擦了一把额上没有的汗水，道：“我的电话是……”
说了一连串数字，他故意说得很慢，尽力让她能记在脑海里。
江余没注意这么多，她将数字一一输进手机里，但在输入备注的时候，却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该写“林程？”还是该写“朋友-林程？”
她给林美美，李逢延和几个同学的备注前，也会有“朋友”二字。说她刻板也好，较真也罢，她觉得只有这么写，才能给予自己平淡生活一点浅淡的安慰。
沉默半晌，她在林程这个名字前，多写了“朋友”二字。加上他，电话簿里有朋友二字备注的人，就有五个了。
她浅浅一笑，心里多了一丝淡淡的安抚。
“我记下来了，谢谢你。”对他摇了摇手机，她转身就进了酒店。
果断的样子，让林程有些无奈。
“你至少说一句再见吧？”他挠挠头，轻呼了口气，扭身就想回小队下榻的酒店。可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江余的声音。
“林程，再见。”声音清脆而空灵，带着一股二十岁女孩特有的青春气息。
林程欣喜回过身，却只见到她的背影。穿着白t蓝色牛仔裤的身子很单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摔倒。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风吹得身体发冷才起身回酒店。这一晚他一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的背影。
半夜四点钟给周琅打了个电话咨询原因，周琅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问题后立刻精神了。分析了一大波原因后，他都说不可能，最后扔了一句“可能是我喜欢怜悯弱小”就挂了电话，气得周琅对着电话说了好大一通。
不知是不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下半夜他睡得挺安稳的，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什么内容他记不清了，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嘴巴都要咧歪了。
起床后，他洗漱完毕就给江余打了电话，可打了好几遍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是还没起吗？”他喃喃一句，就起身去她房间。
等抵达门口，刚抬手打算敲门，就看到房门被打开，清洁员出现在在眼前。
他不由惊诧，“你好，请问房间里的人呢？”
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想，但他不想猜想成真，然而总是事与愿违。
“这位客人早就办理退房手续了。”清洁员说完带着被单走了，只留下林程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走了？
所以她关机是因为在飞机上？
顿时，郁闷的情绪浮上心头，导致孟夫然打电话过来想问问早上吃什么，却被他劈头盖脸的吼了一顿。
两小时过去，他们三人整理好抵达机场。候机时，他接到了江余的电话。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有多少酸意。
江余刚到家，听到他这话就知道他生气了，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我一开始定的就是往返机票，时间是在早上，我怕你们才去北海想多玩几天，就没提前问你。”
她说得很实诚，没有半点拐弯抹角，可她没想过，这样会让林程更心凉。
“哪怕我们不回去，你问一句也好。我今早打你电话关机，去你房间发现只有清洁员在。江余，你好歹体谅一下朋友的心情。”说完他也不等她答应，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江余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有些出神。
小酒酒从纳灵袋里窜了出来，坐在她对面的桌边，晃头晃脑道：“说真的，这次我觉得臭男人说得没错。小鱼鱼，你该试着打开心扉接纳其他人了，我怕以后的路太陡太难，我护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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