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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疏从窗口跳出来，快速变成鸟儿, 绕开钟楼, 从另一个方向飞走了。s419全程也不说话, 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现在正cpu爆炸般地寻找各种哄人的办法。他很喜欢主播大人, 不想再被退货。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让主播大人开心的办法。
如果给主播大人送钱, 他会开心吗？
s419不知道, 他只知道, 这次死定了。可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仍然会那么做。
一是不清楚主播大人到底要做什么，怕是脑子出了问题，才突然要强上姜涛；二是他不否认自己看到宁长疏骑在别人身上的一幕很刺眼，感觉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那一瞬间，还原出厂设定的可怕想法都有了。三是他为主播大人不值, 叶承也就罢了, 毕竟人家除了家世雄厚，还一表人才, 游戏更是打得好, 是东科c区的综合实力榜榜首。
可姜涛有什么？除了一个好家世，一张好脸, 就那种跟哈士奇差不多的货色, 凭什么让主播大人如此牺牲自己？再者说, 姜涛的家世还算不上顶好的，简直不值一提，甚至在s419眼中，堪称穷酸。
但为什么来的时候，说好只是把人教训一顿，再抽一顿血，怎么就突然上演动作片了呢？
宁长疏一边忍着身后放大无数倍的痛楚，一边不遗余力地快速飞翔，离开这座别墅庄园，虽然察觉到s419这一路上散发的低气压，但并没放在心上，也没工夫去搭理。
他此刻有些后悔，又有些遗憾。
后悔是他忘记了载体的体质，就跟豌豆公主似的，哪里能够一下子承受。虽然身体逐渐与他灵魂融合后会发生改变，但载体的痛觉神经却没有丝毫减弱。
哪怕在行事之时，那处为了自我保护已自动代替润滑之类的道具分泌出足够减轻痛感的物质，但还是比之他以前，远远不够。
不过这也跟载体是第一次有关系。庆幸的是姜涛还在发育期，否则宁长疏今天得栽在那儿。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宁长疏也没立马教训s419，而是到床上盘腿坐下，开始吸收体内残留的物质和先前储存在丹田里的血气供以凝结第286颗金丹。
好在这段时间血气累积得够充足，即便被s419打断，没有一次性凝结出无暇金丹，却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修炼功法中，无暇金丹和普通金丹区别不大，威力都是一样的，只是如果金丹有瑕疵的话，以后塑造元婴可能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不过应该关系不大。在他的传承记忆中，这个小问题并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害。既然无缘得到无暇金丹，他也不强求。
这一次凝结金丹花费了一晚上，才将体内剩余的物质和血气用完。
宁长疏内视一番，在他的丹海中漂浮着286颗金丹，其中285颗金丹上都有一道小小的虚影。其中无暇金丹20颗，上面的虚影也更加完整，仔细看会发现是一个人的印记。这些人全都是被宁长疏掠夺过天赋后留下的天赋印记。
宁长疏曾研究过，担心这些印记会对自己以后修行有影响，却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后来发现并无异样也就随之去了。
此刻新诞生的一颗金丹大约指甲盖大小，圆润光亮，光华内敛，呈粉色。因为凝聚这颗金丹有三分之二是掠夺的姜涛的天赋，所以上面出现了姜涛的虚影，比20颗无暇金丹的要稍稍黯淡一些，但大体也算是将天赋掠夺过来了。
他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眸子瞥到窗外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起身走到厕所里冲了个温水澡，洗净一身黏腻后，穿着宽松的睡衣来到客厅。s419不知跑哪儿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传出来，视线之中，也没有它的存在。然而才掠夺了姜涛的天赋，宁长疏还是凭着超强直觉，神出手抓向头顶。
s419没料到宁长疏突然动手，被抓了个正着。
“主播大人我错了！”s419被抓住，两个小小的显示灯呈大海般的蓝色光晕，一束光投影到外面，竟是一个拟人形态，该拟人甫一出现，直接抱住宁长疏的大腿暴雨似哭泣，是真的有模拟出来的溪流往脸庞两侧飞过去的那种。
宁长疏心硬如铁，“抬起头来。”
s419投影出来的拟人嘤嘤嘤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极为风流倜傥的面庞。只是……宁长疏望着这张脸沉默了，怎么感觉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特别是这种抱大腿的方式，怎么跟记忆中那个仙域团队的主管一样？可那人明明不长这样的……
s419见他不说话，瑟瑟发抖，又低下头，“主播大人，这不能怪我啊，谁知道你怎么就突然扑倒姜涛了，我以为你是被哪个降头师下了降头。主播大人，我为了您的贞操，可是操碎了心啊。您可千万别把我退货啊，我好不容易才遇到如此可爱想日……不是，可爱帅气让人合不拢腿的主播……”
宁长疏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闭嘴！”
“我……”s419一下子闭嘴，忐忑地看着他。
“下不为例。”宁长疏穿过投影，走到窗口透透气，感觉要炸掉的脑袋瞬间安稳下来。天眼，他自然不会换回去。他一向是利益为上，只要天眼不触及底线，把他要求的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偶尔犯错，尚在能够容忍之内。
另一边，s419小小吁气，还好蒙混过关了，果然，爱哭的孩子有糖吃。只是，他有些纳闷儿的是，刚才对主播大人撒起娇来居然一点儿都不别扭。他明明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撩尽万千小妹妹的小哥哥，可刚才那个跪地抱大腿，一种姜涛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才不要变得跟姜涛一样啊……又傻又蠢的。
s419内心惊惶，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他真的中了病毒？所以才跟其他天眼不一样？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渴望成人呢？
好奇怪。
*
五一劳动节三天转眼就过了，宁长疏又不得不去一趟学校，算算他重生以来，似乎旷课次数太多了。那位班导似乎怕宁长疏不来学校，昨天晚上还特地打了一通电话过来，鸡汤洗脑包各种乱扔，说什么不要因为生活上的落差就郁郁寡欢，蹉跎等死，不要因为害怕被同学们欺负就逃避什么的……
宁长疏耐心极为不好，听到一半直接把电话挂了。不过今天早上，他还是早早起来，穿好校服，将最近一段时间暴露的锋芒尽数收敛，对着墙上的镜子试了试笑容的角度，提着书包去了学校。
宁惟溪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自从上次生病离校后，大家的怨气被其他事物消磨光，加上宁惟溪本身存在感就低，便逐渐都忘记学校有这个人，所以当宁长疏再次出现在学校里，一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望着他愣愣的，还以为是来了转校生。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那张美到极点的脸给勾起了记忆，然后又迷失在对方唇边温柔的浅笑中。以至于人家都平安无恙地走进教室了，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铃声打响，他们想找麻烦也没找成，无奈，只能回到自己教室里。
宁长疏刚坐下，铃声就打响了。
早上第一节课是45分钟的自习，如果是在其他学校，或许这45分钟会被其他老师所霸占，不过在这家私人学校不会，这是一家提升学生们综合品质的学校，一般而言，这节45分钟的自习，随便大家做什么都行，但大多人会选择课外书阅览。
平日里，这45分钟，姜涛都是在睡觉，可今天，同学们发现这人有些反常，没有睡觉也就罢了，居然拿着一支笔在草稿纸上涂画着什么。
有人靠近，姜涛就跟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把草稿纸盖住，然后冷眼相瞪。弄得大家私底下愈发好奇。
宁长疏扫了一眼姜涛，不在意地收回目光，打算趁此机会修炼一下，提升自己的修为。就在这时候，旁边一位同学忽然拿笔戳了戳他的腰。
宁长疏眼睛睁开，腰一缩，有些吃疼地发出一个短促的吸气。那支笔帽本来就尖，加上正戳在身侧最下一根骨头上，那种要刺进去的疼痛登时让他蹙起了眉头。
“搞什么？难道把你弄疼了？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娇气？”那同学瘪瘪嘴，还想继续用笔戳他。可紧接着，手里的笔就莫名出现在对方手里。
那同学骇然，“你想做什么？”
水性笔在指尖旋转着，宁长疏神色平静道：“你过来一下。”
那同学纳闷儿，望着宁长疏如画的眉眼，还是犹豫着离开座位，走了过来。然后，他的腰就被狠狠给戳了一下，那种感觉就跟钻子往里面钻一样。
宁长疏勾起无害的笑容，“对不起啊，我也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么娇气，现在看来，我也就普通人的水准嘛。还好还好。”
“宁惟溪，你特么有病是吧。”那同学捂着腰窝，横起脸。
宁长疏懒洋洋道：“是啊，我得了一个喜欢男人的病。”
话音刚落下，那同学就惊恐地躲闪到一边，如避蛇蝎一般，“卧槽，你喜欢男人？你是被隔壁班那几个搞上瘾了吗？你可别来搞我。”说着，那同学笔都不要了，赶紧回座位坐好，他原本想叫宁长疏看看姜涛在做什么，毕竟离得近，只是如此一来，他恨不得把刚才跟他搭话的自己掐死。
自习课都很安静，宁长疏跟他说的话，几乎全都落入班上同学的耳朵里，看着宁长疏的眼神，顿时万分复杂。这是破罐子摔碎吗？以前被男生碰一碰就要死要活，现在居然直接承认自己喜欢男人了？难道他前女友于雅说的是真的，宁惟溪当时被王宇几个人拉扯走，真的被……那啥了？
“你们不用怕，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忽然，宁长疏又开口说道，温润如春风细雨般的声音落在教室每个角落。
全班同学抬起头，朝他看来，惟独姜涛还埋着头写写画画，脸上诡异地飘起两团红晕。直到宁长疏下一句话传来。
“你们知道替天行道吗？我就喜欢他。是他将我拉出了黑暗，给了我光明，是他燃起了我的斗志，也是他教会我怎样从泥潭里站起来。如果世界上还有美好，那就是替天行道。而且，他长得又帅，又高大，身后又好，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虽然他有时候霸道凶残了一些，但只要跟他相处几天，你们也绝对会喜欢上他。”
“咔——”
姜涛手里抓着的自动铅笔直接断掉了，白纸上杵出一个难看的黑点。他忍了忍，没忍住，一把扔开笔，然后又一脚踹开课桌，把前面的人吓了个半死。
“你说什么！”姜涛站起身，望着宁长疏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宁长疏歪了歪头，真的就打算重复一遍，“如果世界上还有美好，那就是替天行道。不光长得帅，打架还厉害，这样的男人……”
“轰——”一拳头砸在宁长疏下颚骨，直接葬送了他接下来的话。
全班目瞪口呆的看着纤弱漂亮的宁惟溪撞翻椅子倒在了地上，脑袋跟地面碰撞后发出闷响，身上穿的校服也被椅子脚勾起，露出一段柔韧白皙的腰身，上面赫然残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对比附近白皙得过分的积分，那道红触目惊心。
“啊——”班上几个从未见过姜涛发火的人尖叫起来。
一些男的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拉住姜涛，“姜涛，你冷静点儿！”几个男生看着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宁长疏，心生不忍。
以前宁惟溪的做派让他们内心瞧不起这人，看到宁惟溪被欺辱被调戏，他们从来不站出来，因为看到宁惟溪被夹在一群男生中间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特别让他们有代入感。似乎调戏他的不是其他人，正是自己一样。
可这次就太过了……
那张脸痛苦地纠结起来，眼圈通红的模样是真的我见犹怜，就像一只猫爪子在心坎上捞似的……
调戏归调戏，真把人弄伤，他们自己也不忍。这种不忍，或许就跟看到一个美好事物被摧残的那种痛惜类似，无关感情。
然后姜涛现在眼睛里装不下其他，只是一听到宁惟溪喜欢替天行道，就止不住冒火。他此刻的表现，跟上次看到宁惟溪生病，有些焦急的心情完全不同。
好像有了一个替天行道，曾经让他有过那么一丝怦然心动的宁惟溪一下子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而姜涛也根本没多想，他甚至觉得，当初过多关注宁惟溪的自己就是眼瞎。
这么一个软蛋，怎么能跟替天行道比？
他能跟替天行道一样把他摁在床上强上吗？
他能像替天行道一样敢扇他巴掌，又亲吻哄他吗？
他……他能有替天行道的身体那么……那么好吗……
这样一个人除了一张脸之外，拿什么跟他比？
可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说喜欢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是他能喜欢上的吗！
他不允许。
他的第一次恋爱，他的第一次献身对象，不能被任何人亵渎！姜涛恶狠狠地盯着宁长疏，“赶紧消失在我面前！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嘴巴里说出替天行道四个字！”
宁长疏用尽了力气才离开教室，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背影，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倒在地。可顶着姜涛威胁的视线，没人敢上去扶他一把。
此刻，叶承坐在教室里，手里正拿着一个平板看东科各个区的榜首实录。
事实上，这些视频他曾经看过，也分析过，并找出一部分适用于自己的训练方式。但前天从不一样的小仙女口中得知暮雨萧萧也是玩枪的，突然有想再看一遍。
他记得东科a区的综合实力榜榜首就是玩枪的，听说特别厉害，枪法已被评价为传说级，据传是因为该人的精神力特别强，是脑域开发者，智商极高的天才少年。
这位天才少年很少现于人前，从不接受采访，只是在有比赛的时候才会去参加，从进驻仙门开始，东科a区的综合实力榜榜首就再没有变过，一直是他的名字。
这次仙门盛典，叶承最没有把握能赢过的就是这个人，哪怕更改了游戏操作模式，从全息到半全息加手动。他也没有任何能赢过对方的把握。
叶承的意识和操作都是顶尖，可要他跟一个脑域开发者的天才少年比，还是相差了一大截。哪怕他现在进步了很多，甚至不逊色于一些东科a区的人，可面对此人，还是会升起一丝浓浓的无力感。
“叶承，叶承！”
一道夸张的呼喊猛地将他意识拉回，叶承瞥了一眼不停扯自己袖子的章明，“干什么？”
“那……是不是宁惟溪？”章明指着门外，那里有一个人正朝他们教室走过来，关键是下颚一块淤青，校服边缘还沾染上血。看起来就好像被人揍过一顿。
叶承坐着没动，他认出宁惟溪不假，可认出之后，难道就要过去跟人打招呼吗？他跟宁惟溪又不熟。“行了，别打扰我。”
他说着，又低头去看实录了。
只是这次没看多久，教室门口就传来一声巨响。
教室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叶承拧紧眉头抬起头朝教室门口看去，刚刚还在教室外面乌龟似挪动的人竟然直接摔进了他们教室。更要命的是，宁惟溪的头正好砸在讲台的边缘，那一片血瞬间蔓延开来。
叶承心里一跳，已是快速冲过去，但因为伤在头部，他又不敢随意乱动。“章明，打120。”
“哦哦哦……”章明一脸慌张地掏出手机。
叶承则是从前排女生的课桌上抽出一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宁长疏脸上的血。越擦，眉头皱得越紧。这脸色也太苍白了，都能跟叶曦比比谁更白了，不过叶曦虽然病重，表面上却装着没事儿人的样子，直观上的感觉倒是不如宁惟溪这样，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很快，医护人员赶来了，将他抬到担架上，只是临走时，发现伤员的手死死抓着叶承的裤子。医护人员看了一眼，立马做下决定，“你也来吧。”
叶承，“……”
然后叶承就跟着宁长疏去了医院，裤子在宁长疏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才松开。叶承坐在外面的等候室，一脸阴沉，他今天是倒了什么血霉？不宜出门还是怎样？
中途接了个电话，是叶曦打来的，问他现在在做什么，叶承随便扯了个慌应付过去了，如果被叶曦知道自己跑医院来，说不定又要折腾半天。
手术大概花了四五个小时，情况应该不算太严重，否则十几个小时都有可能。宁长疏被推出来后，直接送去了病房。是叶承付的钱。
虽然这点儿钱他不心痛，但是……
为什么今天就要发生这种事情？
叶承不喜欢医院，闻到医院的味道就不舒服，会让他想起叶曦被送进来时吐了一身血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在外面等。当时是在私人医院，他穿着消毒服和母亲一起在手术室里等，可以看到手术全过程，也能看到心跳检测仪。
有那么几秒的功夫，上面的线条完全成了一根直线，好在最后又突然有了波动。
那一瞬间就像做过山车，整个人都虚脱了。
从那时候，他就一直讨厌进医院。
叶承揉了揉眉心，起身跟到病房。
这时，一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迎上前去，“医生，他情况怎样？”
医生沉吟片刻，“情况不错，不过具体怎样还要等他醒来再说。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学长。”
医生微微诧异，“学长？那你最好联系他的家人过来看护一段时间。”说完，拿着一叠病历单去了旁边一间病房。
叶承站在原地，有些为难，宁惟溪都被宁家赶出来了，还有什么家人？不过他思考半响，还是拿出手机查到宁家的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宁家现在的少爷，这人原本只是个私生子，宁惟溪母子出事后，顺其自然地登堂入室。现在成了名正言顺的宁家继承人，他的母亲如今更是母贫子贵，风光无限。
那头听出叶承的声音，还很惊喜，开始各种拉家常，套近乎。
没办法，叶家的底蕴不是一个宁家能比拟的。
叶承打断他的阿谀，“宁惟溪出事了，你问问宁伯父，要不要派个人过来照顾一段时间。”毕竟共同相处十几年，这父子感情，总不能说断就能断吧。可事实上，他低估了宁家的狠绝。
“宁惟溪？”那头的声音尖细无比，充满惊讶。
“宁惟溪？这个野种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让他滚。”紧接着，听筒里稍远的地方传来咆哮如雷的声音。
“爸，不是宁惟溪，是叶承哥，他说宁惟溪出事了，让我们找人过去照顾呢。”宁家少爷忙回头跟刚才的声音解释。
叶承眯起眼，这就是宁伯父？
以前跟家人参加商宴，他还对那个满脸和蔼，谦逊有礼的男人印象不错。原来都是装的？看来回去得跟父亲提一嘴，这样的人不适合合作，翻脸不认人什么的，还是离远点儿吧。
叶承却没了耐心，挂断了电话。
他先回了一趟学校，给辅导员说明了原委，又跑去宁长疏教室了解情况。
知道是姜涛把人揍了后，叶承气得直接给姜伯父去了一通电话，让人带回去好好收拾一顿。都敢公然殴打同学了，以后翅膀硬了，是不是就要杀人放火了？
姜父听到，心肝乱颤，会议也不开了，连忙赶到学校把姜涛提溜回去，又买了一大堆的鲜花水果逼着姜涛去医院给宁长疏道歉。
姜涛原本不想来，可不知道他脑回路是出了什么问题，忽地想起当天宁惟溪说他跟替天行相处过一段时间的话，难道说两人认识？
姜涛潜意识不想相信，可转念一想，如果他欺负了人的消息传出去，替天行道会不会再次看不过眼，来收拾他？如果是替天行道的话，他愿意多被收拾几次啊……就这样，姜涛之前还极不情愿，现在反而是屁颠颠的接过鲜花水果，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医院去。
姜父在后面跟着，满头问号，最近这小子是不是有些反常？
“你到医院了，别再给我惹乱子，要是再被我知道你欺负同学，我抽死你丫的。”
放在以前，姜涛早就回嘴了，今儿却没有，满脸□□地点点头，说自己绝对不欺负同学。心中又默默加了一句，如果宁惟溪识相的话。
下午三点，宁惟溪醒了。
叶承一直守在旁边，看他睁开眼睛了，起身去给他打水。
结果，衣角又被抓住。
叶承，“……”
要忍耐。
这是一个病人。
叶承扭头，想让他放开，不料直接跟一双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眼睛对上，“……”他看着宁惟溪小心翼翼抓紧他衣角，一脸紧张，生怕他走掉的模样，“不是，宁惟溪，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上次把人送去医护室，爱答不理，这次是什么情况？
改画风了？
直接装起可怜了？
叶承心中冷笑，“我可不是其他人，你这招对我没用。”他可是听说过宁惟溪曾经在宁家时的风光伟绩的。最擅长的就是流眼泪装可怜。
他最烦的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
宁惟溪垂下眼帘，眼尾微微发红，声音沙哑，“你别走。”
“我去倒水。”叶承掰开他的手，也没去管对方那一刹那流出来的泪水，转身离开了病房。因为不是vip病房，饮水机在这一层的休息室，大家公用。
倒了一杯水回去，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传来压抑地低泣声。
叶承只觉眼前一片发黑，可既然把人送过来了，自然也要负责到底，他还做不来把校友扔在这儿不管这种事情。只是，这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一丝不耐涌上心头，叶承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宁惟溪似受到惊吓，整个人一抖。
叶承把水递过去，不去看宁惟溪发红的眼眶，“喝吧。”
宁惟溪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伸手去接杯子，可杯子落入手中后，却笔直地掉了下去。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溅开，刚接的热水洒了一地。
叶承退开两步，“你怎么回事啊！你是残废吗？”
宁惟溪被他冷硬的声音吓得直接哭出来，左手抓住右手的指尖，“我……我手疼……”
叶承一阵无语，“你撞的是头，不是手。”
“你刚刚弄疼我了。”宁长疏瘪瘪嘴。
叶承站了一会儿，努力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弄疼他了，不会是刚才掰开他的手的时候吧？他没用几分力道啊，怎么就弄疼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然后这一杯，就倒了半个多小时。
宁惟溪痴痴望着门口，就跟被抛弃了小可怜似的。
休息室，借着再去倒水的借口离开了病房，叶承站在窗口吹风冷静，就在这时，正好看到姜涛趾高气扬地捧着一束鲜花，提着一个水果篮从背后走过。
姜涛或许没看到他，不然就骚包不起来了。
宁惟溪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叶承回来了，眸中染起亮色。
然而下一刻，姜涛的身影就出现在这里。
姜涛被他看得全身怪异，“喂，你跟替天行道是怎么认识的？”说完，他就看到对方一愣，竟然摆出一副茫然，好像从未听说过替天行道的样子。姜涛皱皱眉，把鲜花扔到床上，又重复一遍，“没听到我说的什么吗？快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
“替天行道？谁啊？我怎么会认识名字这么怪的人。”宁惟溪答道。
姜涛一脸被雷劈了的神情，冲过去捏住他的肩膀，“不会吧！你特么之前还在教室里说喜欢替天行道的！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其实是不想告诉我吧！”
宁惟溪肩膀剧痛无比，他哆嗦着嘴唇，拼尽了力气才没有狼狈地叫出声，“怎……怎么可能？我明明喜欢的是叶承哥呀。”
正跟过来的叶承听到这分贝很响亮的声音，神色古怪地顿住脚步。
宁惟溪这话一说，肩膀的痛楚瞬间达到一个零界点。
姜涛也没注意自己把人家弄疼了，只是听到这么一个结果，极为不甘心，他就是觉得自己被耍了。明明眼前这个人前不久还说喜欢替天行道，怎么几个小时之后就改口说喜欢叶承了？
“你是在骗我！”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跟替天行道联系上的希望，结果被宁惟溪硬生生打碎，姜涛看着他一脸无辜脆弱的表情，恨不得将他的脸撕烂。
“姜涛，松手！”正有些仰止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后熟悉的声音一下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看着宁惟溪苍白如纸的面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松开手，退了几步远。
“对不起，我刚才失控了。”姜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遇到替天行道的事情就变得特别暴躁，特别急切。好像，从那天开始，他就缺失了一部分似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都不像以前的你了。”叶承假装没听到宁惟溪刚才说的话，面色平静地帮宁惟溪整理散乱的衣襟。宁惟溪太瘦了，病服穿在身上，大了不止一个号，透过敞开的衣襟，能清楚的看到被姜涛捏过的地方，已经乌紫一片。
不过叶承还是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知道多了，麻烦也多。
宁惟溪抱着腿缩在被窝里，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望着他的目光太复杂，复杂到叶承一点儿想要去理解的心思都没有。
那边姜涛渐渐缓过神，“我先回去了。叶承，你小心他。”他还是觉得宁惟溪这厮有鬼，不知道包藏什么祸心。
叶承点点头，“我就不送你了。”
姜涛心里装着事，也没在意，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医院。
病房里只剩下叶承和宁惟溪两人。
宁惟溪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方有没有听见，有点儿紧张，“叶承哥。”
叶承把病床上的鲜花找瓶子插好，又把水果篮放在桌上，“我要回去上自习，你先早点儿休息吧。”
宁惟溪看了一眼天色，“现在还早啊。”
叶承，“宁惟溪，你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我没功夫管你，知道吗？”他除了学习之外，更多的时间都要训练游戏操作，没那么多时间玩儿什么恋爱游戏。
宁惟溪着急，生怕他不耐烦，走了，“我不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我只是，肩膀有些疼，你能不能帮我擦一下药，再轻轻揉一揉。”
叶承，“……”
“不可以吗？”
叶承，“你自己没手吗？就只会等着别人帮你？如果今天没有我，你怎么办？难道就等死吗？”
宁惟溪，“可你现在就在啊，为什么要假设。”
叶承头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他，“算了，最后一次。”他绝对不是看宁惟溪这么可怜同情他，只是良心上过不去而已。
他出去找医生拿了一瓶碘伏和药膏回来，斜眼扫了一眼宁惟溪，“愣住干什么？脱衣服不会吗？”
宁惟溪试着抬了抬手，举不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使不上劲儿，一动就疼，你帮我脱嘛。”
叶承瞬间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他伺候祖宗都没这么伺候过，但是看宁惟溪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和哆嗦的唇瓣，似乎又是真的很疼。
忍，这是一个病号。
谁让他倒在自己教室门口。
叶承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然后俯身帮宁惟溪解扣子，没解开一颗，就有奶油般白皙的肌肤露出，但散发的味道却很奇特，那是一种十分旖旎缠绵的香气，直入骨髓和灵魂那种，可尾调又如雪莲一般清冷幽寂，让人怅然若失，感到一种无法触碰的绝望。
一时没忍住多吸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有些讪讪，他刚才是在做什么，跟流氓有区别？
接下来叶承的动作就麻溜多了，快刀斩乱麻般扯开扣子，将衣裳往肩膀后推去，全程都在忍受宁惟溪吃痛的轻呼，他就想不明白了，不过是脱件衣服，难道也疼？
好不容易将淤痕露出来，叶承自己都被折腾出一身汗，伺候叶曦都没这么累过。
“忍着点。”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球点在淤痕上，不料就是这么一挨，宁惟溪就疼得一脸埋进了他怀里，浑身都在发抖，轻薄的衣裳能感觉到有热的液体侵染过来。
“轻点儿。”宁惟溪闷闷的声音响起。
叶承在宁惟溪看不见的角度，抽了抽唇角，他发誓，刚才已经是他最轻的力度了！
“让我擦就给我闭嘴。”
宁惟溪没回答，只是将脸埋了更深了些。
……
擦了碘伏消毒后，叶承直接把药膏挤在上面晕开，都懒得用手去涂抹了，不然某个人又得嘤嘤嘤。盖好药盖子，叶承转身不去看那片白，“我走了。”
“叶承？”
叶承脚步顿下，“你还要干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我家司机，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你让他过来接我。”
叶承装不下去镇定了，他回头，眸光带厉，“你……”
宁惟溪歪头，“我怎么了？”
叶承，“你都被赶出来了，还找什么司机？”
宁惟溪愣住，“哈？”
一分钟后，叶承绝望了。
怪不得宁惟溪换了一个画风，原来是失忆了。
现实这么狗血的吗？
单间里，宁长疏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电视剧，他最近发现电视剧比看小说有意思。小说的内容往往一扫就知道了，一秒读完一章不成问题，一点儿意思都没。不过别看他现在看着电视，其实还有一部分精神力再关注着分/身那边。
实际上，早上去上学的是宁长疏的分/身，但这次的分/身是用鲜血分出来的，比硬币强多了，鲜血凝聚的□□，几乎跟他本人差不多，灵魂共享，记忆共享，甚至可以灵魂转移。比如说□□被姜涛揍的时候，将脑袋磕在讲台上的时候，他就将灵魂转移回来，避免了痛苦。
他自然舍不得拿自己的本体去碰瓷什么的，那得多疼啊。更何况，他还要将宁惟溪跟替天行道彻底分开。所以，弄个长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被打的那一拳，还是不能这么算了。
“我出去报一个私仇。”宁长疏关了视频，起身出门。
s419，“要录播吗？”
宁长疏，“私仇就算了。”
深夜，姜涛从酒吧里买醉出来，正要上车，突然眼前一黑，竟被套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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