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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华关心地说：“我知道你躺在病床上心情不好，谁要你得错了病呢？既然病了，你就要听医生的，不要胡思乱想，安安心心地养好病，等病好了，我们一起回家。”病人蔑视说：“回家，手里没一点钱怎么回去？”
“家，有我们的父母和孩子，还有其他的亲人。有什么事还有亲人帮忙照顾，这不是很好吗？”
“我病成这样，走路都吃力，怎么回去，你这不是故意气我吗？”病人生气地说。
“你也不想想，你的父母一年多没见着你了，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死是活，他们想你都想得快疯了。接到你病重住院后，你终于有了着落，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但他们更担心地是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危险不，有救没救。他们无不时时刻刻牵挂你，担心你，为你祈祷。你知道他们的心情吗，知道他们为你所做的一切吗？儿行千里母担忧你懂吗？”
“你还来劲啦？我也没说我不回去啊，我的意思是现在连路都做不稳不好回去。”病人辩解说。
秀华语重心长说：“林树：我们家没有发财的命，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哪怕是身无分文，一家人也会感到快乐。我真希望你的病快好，真希望你快快乐乐地回到父母的身边，让他们看到你心里踏实，身上的病也好了几分。你说是不？”
病人听到她的话，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晚上，秀华倦缩着身子躺在了病人的另一头，轻轻地发出了鼾声。
病房里静悄悄的，病人摸下床，一个人依着窗户站着，深深地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外面的一切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清新的空气顿时让五脏六腑享受了一次洗礼，心情特别舒畅。他身子靠着窗户，将上半身伸出窗外，不停地舞动着手臂，双手好像在空中抓什么东西。
磕击玻璃的响声，传到了秀华的耳朵。秀华突然惊醒看着床上，啊？人呢？她慌忙站起来，扫视着屋子，只见病人歪斜地靠在窗户旁。
她赶紧过去搀扶着说：“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睡觉。”
病人顺从地被秀华搀扶到了床上，躺了下去睡了。
早上，秀华见他睡在床上，她到外面买早餐去了。等她回来，秀华见他在用手指头磕打着墙。她仔细地听着，发现敲击地动作很有节奏。她没理会他在做什么，他打来一盆水给他洗脸说：“坐起来，洗脸漱口吧。”
等秀华给病人做完洗漱后，她到洗漱间去倒水，发现走道上的一个病人用手指在墙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她再回到屋里，见林树也在敲击着墙壁。
秀华好奇地看着林树说：“真有意思，一早上看见了两个倒钉（神经病）。”
林树只顾敲击墙壁，根本就没理会秀华在说什么。
秀华在想，他是做什么啊？她突然使劲嘿了一声说：“林树：我给你买了粥，你看好不好吃。”
林树停止了敲击，外面的敲击声还在继续。
“粥凉了不好吃，趁热吃吧。”秀华微笑地扶起病人说。
他坐了起来，端起粥，自己慢慢地喝着。
李鹿晗拿着血压表和刘军来到了一号病床。
刘军微笑对坐在病床上的病人说：“今天感觉怎么样？有哪不舒服？”
病人看着刘军，转动着颈项说：“脖子有点不舒服，难受。”
“你的病恢复得不错，为了防止再次出血，你还要卧床休息，不能下床。”
秀华看着他说：“他哪会听啊，我要他不要下地，他就是不听，这不，昨天还下地了呢。”
刘军和蔼地说：“你是脑出血昏迷了住进医院的。如果要是再摔了，很难预料不会伤及到头，不会引起再次出血。要是再次出血，预后的情况很难预料，也许躺下永远起不来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还是不要硬来，珍重他吧。”
李鹿晗过去双手按摩着病人的头，然后轻轻地转动说：“你感觉舒服点了没有？”
病人慢慢转动头说：“感觉好多了。”
李鹿晗对秀华说：“他的脖子难受，你有时间给他做做按摩，这样有利于他的康复。”
秀华看着病人说：“好。”
刘军问病人：“今天吃了多少饭没有？”
秀华看着他说：“今天早上吃了一大碗的绿豆粥，吃了一个馒头。”
“今天比昨天吃得要多一点了，看来胃口不错。尽量给他吃点清淡的食物，有益于他的身体康复。”刘军说。
病人看着刘军和李鹿晗问：“我每天都是喝的粥，能有多少营养，能不能吃点荤的？”
刘军看着他说：“可以，但要适量。尽量少吃油腻的肥猪肉，吃鱼有益脑子的恢复。”
秀华看着他说：“想吃好的，可以，你拿钱来，我给你买。”
病人讨厌地看着秀华说：“就知道钱钱钱，不谈钱会死人啊？”
秀华委屈地说：“不说钱可以，你拿钱来，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买。医生：他的住院费要多少钱啊？”
“大概要几千吧。具体多少要到出院的时候结算才知道。”
秀华听了后退了几步说：“几千？把我家的全部家当卖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啊，我到哪去筹这么多的钱啊？你住在这里还要吃好的，钱从哪来啊？”
病人看着他似乎胸有成竹地说：“我在厂里做事，厂里会出钱给我治病的，伙食费也会送来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想吃什么，那拿钱来，我跟你买便是。”
李鹿晗微笑说：“你从乡里来到大都市，找到一家这么关心人的单位，你的福气真好。”
“我到了这里，举目无亲，多亏有好心人帮忙，介绍到厂里做事，才赚到了吃饭钱。”
“你的人缘好，所以有人帮你。”
秀华看着他说：“既然你找到了工作，怎么连一封信都不写回家？”
病人鄙视地看着她说：“我是怕你不顾家，跑到这里来。”
“哦，你顾家，出来一年多了连一封信都不寄回去，我不顾家，守着你的父母和孩子。好，既然你是一个颠倒黑白的家伙，我伺服你还有什么意思？”
李鹿晗微笑地对秀华说：“他是一个病人，不要跟他计较。其实，他是想着你和你的家人的。你来这几天，他的精神面貌大有好转，饭也比平常吃得多了。”
病人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奉承地说：“她的到来，总算是找到了家乡人的味道，说话也不用蹩着了，心里很畅快，吃的也多了。”
李鹿晗过去用听筒给病人听了听心脏，然后给他量完血压低声对刘军说：“血压已经降下来了。”
病人瞅着李鹿晗问：“我的血压还好吧？”
李鹿晗微笑说：“血压还行。”
病人坐在床上微笑说：“幸亏你们医生及时抢救，不然，我早就去见阎王了。”
刘军笑笑调侃说：“你这么年轻，上有老，下有小，阎王爷把你叫去了，家里的事谁替你管啊，阎王爷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噢，你有这么贤惠的好妻子，你离开了多可惜啊？再说，你毕生的事还没做完，这么早走能行吗？”
病人见医生跟他开玩笑，心里很开心。说：“我真还不能走。父母现在都是一身的病，家里三个孩子都未成年，我真要撒手走了，家里老小怎么办？我真还舍不得走呢。”
李鹿晗看着他说：“吉人自有天相，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阎王爷怎么能随随便便叫你去呢，你要是去了，阎王爷也会拿着棍子赶你回来的。”
刘军和李鹿晗离开了病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李鹿晗从病誌架上抽出一号病床的病誌，她仔细地看着。然后对刘军说：“一号病床的病人是因为外伤引起的蛛网膜下腔出血，由于治疗及时，脑部的淤血已经被吸收，没有出现神经症状而引起的局灶性运动障碍。再治疗一段时间，很有可能会完全恢复。”
刘军看着李鹿晗说：“从目前情况来看，外伤性脑血栓暂时没有发现，但血栓的形成取决于损伤血管的部位及血栓蔓延的范围。血栓发展的速度，受累血管腔的大小及周围血管的代谢能力则关系着脑梗塞病情的轻重缓急。出现虽然得到了控制，如果情绪不好，过分激动，血压上升，也不能排除再次受伤的血管不会再次破裂出血，引起血栓，形成周围的血管堵塞坏死，导致半身不遂，语言障碍症等后遗症的发生。”
“看来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他老婆用话刺激他，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你也不问问人家是做什么的，几句不关痛痒的话人家有必要捡起吗？”
“那倒是。也许这一住院，对他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加深跟秀华的感情，以后可以利用她做自己不能露脸的事。今天早上，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谁在拍电报。”李鹿晗突然想起说。
“这声音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刘军警觉地问。
“昨晚，我在值班室值班，突然听到有节奏地敲打窗户玻璃的声音，我到病房检查一遍，也没发现任何人敲玻璃，病房里的人都睡得很好。今天早上，我又听到敲击墙壁的声音，我到走廊上暗查，只见一个病人站在走廊上靠着一号病房的外面墙上不停地有节奏地敲打着。等他停了，里面又有节奏的敲打着。我走过去问病人，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回病房？那人冷眼看着我说，脚没劲，我靠一会。我把他扶进了病房，这人是十五号病人。”李鹿晗回忆说。
“他们用暗号接头。想利用医院为他们提供接头的地方，主意不错。”
“十五号病人是什么病住的院？”
“腔隙性脑梗塞。”
“有趣，一个是蛛网膜下腔出血，一个是腔隙性脑梗塞住院。怎么会这么巧合？看来，我们得好好查查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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