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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小区内除了路灯外，到处都是黑黢黢的，耸立在夜幕中的楼房找不到一点灯光的痕迹。一个幽灵四处流盼鬼鬼祟祟来到李德兴家的门口，轻轻地“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地敲打着李德兴的家门。声音传到睡梦中李德兴的耳朵，令他突然惊醒。他打开灯看了墙上的石英钟，敲多久啦，半夜鬼敲门不会有好事，他心里一紧，忒感瘆得慌。是谁呢？如果是熟人有急事他应该会大呼小叫地大喊其名，而不是不停敲门不急不躁地耐心等待。李德兴静静地听着忽轻忽重有节奏的声音，啊？原来是他，居然找上门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噩运临头了。我当年怎么就那么幼稚别人几句哄骗的话就顺从地听别人摆布呢？有好多年没跟他们来往了，居然半夜三更找上门了。真是一朝失足成千古恨，恨自己上了贼船，要想再过安稳日子睡个安稳觉都会成了奢侈的梦想。他今天突然晚上造访，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重大的阴谋要我配合实施。我该怎么办？老婆悄悄说：“是谁敲门，敲了这么半天，不开门也不走，真有耐心。”
李德兴低声说：“不管他，他爱怎么敲就怎么敲，我们睡我们的觉。”
“不会是你的朋友来找你有事吧？”
“朋友？朋友不会喊名字吗？如果是熟人有什么事一定会白天找我，半夜三更敲门而不叫名字，你说会是什么人？别管他，爱敲多久敲多久。睡我们的觉。”李德兴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会是小偷试探家里有没有人，想行窃吧？”
“你家有什么好偷的？我相信他不敢撬门进来，即使进来了我想他也得不到什么便宜的。”李德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敲门声说。
“李德兴，有事找你商量，请你务必快开门。否则，后果自负。”
外面“咚咚咚”地敲门声转变为电报密码的敲击声。李德兴明白，这是林启白在命令我要加入间谍行动了。如果开门，意味我愿意接受指令，如果不开门，他明天必定会找我算账。狗东西，半身不遂，每天坐在轮椅上要人推上推下连路都不能走，病怏怏的那个德行，半夜三更却能跑到我家来，他到底是什么鬼变的，他到底要搞什么鬼？黄鼠狼进屋没好事，怎么办？李德兴知道他什么残忍的手段都使得出，没办法，开门吧，静观其变吧。
他来到门口问：“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敲门，你是什么鬼？你给老子滚，否则，老子要打断你的腿！”
林启白在外急不可待答道：“李德兴，快开门，我有事找你。”
“你谁呀？”
“我是林启白。”
“林启白，林启白是谁啊？”
“我就是你们小区住的老林啊。”
“小区姓林的多得去了。”
“别装了，难道你听不出我的声音？我是你的朋友老林啊。快开门，我有要事找你。”
“谁相信你的鬼话，林先生中风了，半身不遂腿脚不利落，他会半夜三更往外跑，你不明摆着骗人吗？你想打劫你别装是老林，直接破门而入就是，我家的破破烂烂你想拿都拿去就是。”
“李德兴，你这个鬼家伙，我真是林启白，别废话，快开门，我真有要事跟你说。”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有事明天再说吧。”李德兴厌恶地说。
林启白在外发脾气说：“李德兴，别废话连篇，你也不想想，我没事怎么会这么晚来找你，快开门！”
李德兴打开灯后将门打开，林启白马上钻了进来。
他气愤地说：“搞什么鬼，半天不开门？”
“你是梦游跑到我家吧，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去？”
“别没正经，我有正事找你。”
“你？你有正事找我，不会吧？”
“你觉得不可能是吧？我郑重其事地跟你说，上头有指令，要你归队。”
“归队，归什么队？”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半夜三更跑来会要你归什么队？”
“搞什么鬼？你一个半身不遂轮椅上的病人要我归队，我不会是听错了吧？”李德兴关上门说。
“你不要质疑，是真的，归队。”
李德兴冷笑说：“你不会也要我去坐轮椅要女人伺候吧？”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接上头指令，我们要有一次大的行动。”
“别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事迫不及待这么晚跑来？你就直说。”李德兴很不耐烦地问。
“接上头指令，风暴行动正式启动。由于这次行动涉及的面广，而深入的地方是高层，想要获取情报有很大的难度。你知道组织原则和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因此，上头要求我们在京的静默人员都要参加，以稳准快的高水平尽早获取中国政府的高层军事情报，为颠覆或打击中国政府做准备。”林启白低声说。
“老林，你也是个病人，你知道病人需要人照顾的。我的老娘年数已高，而且最近又摔了一跤，将腿摔折了，现在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要人去做。如果我有一个好歹，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不是我不愿参加这次行动，我确实是有很多的难处，请你体谅。”李德兴找理由推脱说。
“我知道你父母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本不想找你的，但这次任务急，又有它的特殊性，需要各方面人的密切配合，没办法，只有半夜三更跑来找你。请你协助我们的行动，拜托了。”林启白看着李德兴说完坐在了沙发上。
窃取高层军事情报，不仅是间谍行为，而且是投敌叛国行为。我再浑，也不能混到当汉奸的地步啊。我要是助纣为虐，警察逮住了不说自己没命，以后家里人有什么颜面做人？老娘一身病，不被我气死才怪呢。千万不能答应他。
李德兴委婉的说：“这次大的行动，能够参加我真巴不得。你到屋里看看，我老娘病在床上，要人接屎接尿，我老婆一个人一天到晚忙里忙外，我哪有心思去做八小时以外的事啊。即使我能配合你们的行动，我的心思在我娘的身上，我怕好事因我会办砸了坏了你们的大事，到时候你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在北京的特工也不只有我一个，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你怕死？怕死当初干什么去了？现在跟我找客观理由推脱，我告诉你，不干也得干，干也得过，没有商量地余地。”林启白瞪着眼睛瞅着他说。
李德兴冷笑说：“老林，你真不怕死？”
“我怕什么？我从阎王那里转了一圈不又回来了。”
李德兴的老娘在里屋喊道：“德兴，德兴，我要喝水。”
“好，好，我马上来。”李德兴一边答道端着水进了他娘的屋里。
林启白从后面跟上来看着老太太说：“大娘，你这是什么病啊？”
“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摔折了。”
老太太看着林启白说：“这位先生，你这么晚找德兴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跟他聊聊天。”
老太太瞪着眼睛瞅着墙上的挂钟生气说：“你看几点了，一天到晚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时辰早晚，白天上班累，晚上还要伺候我这个瘫吧，这么晚不睡觉，你是想拖死自己还是想害死我啊？去，拿尿盆，给我接尿，接完尿赶紧去睡。”
“你先到外面一会。”李德兴对站在一边的林启白说完，等他出去把门关上。
老太太看着李德兴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跟他来往。”
“娘，我知道。”
“哎哟，哎哟，你不知道轻点？你要痛死你娘啊？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养了你，起码的关心都不懂的东西呢？”老太太大声地叫骂道。
“娘，对不起，是我不懂伺候您，请您不生气好不好？”李德兴赔罪地说。
李德兴接完尿倒到厕所后回到客厅。
林启白又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德兴说：“你明天到我那里，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以后你就听他的安排。”
“我说老林，你刚才没看见我娘不能动啊？她几十年过得很不容易，现在又摔折了腿，我总不能于母亲的病痛而不顾去给你搞什么情报吧？你也是父母所生，要是你娘病在床上受罪，你会是什么感受？人要将心比心。再怎么浑，再怎么不是东西，娘只有一个，在老娘的面前不尽点孝道，等到他走了后后悔那就为时已晚。你说是不？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真不忍心扔下老娘不管。”
“那你上班谁来照顾？”
“班里都知道我家的情况，同事都很同情我的难处，要我每天晚去早回照顾老娘。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不是老娘的拖累，我绝不会拒绝你的。”李德兴找托词说。
林启白看着李德兴说：“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通融，如果能通融你就别参与。如果行不通不管情况怎么样，你必须要参加。”
“你也看到了我娘的情况，请你网开一面，这次不能参加，还会有下一次。总不能把全部的人都用上，还要留点储备力量吧，你说是不？”李德兴看着林启白推脱说。
“理是这个理，但情况却不容我们这么做。风暴行动，来势凶猛，我们必须尽最大的力量与此一搏，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获取情报，不能拖延有误。”
“风暴行动，不会是要对中国刮飓风吧？摧毁中国，这是何等的疯狂，我听了都害怕。林先生，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头头，但你要明白，你也是中国人，我们舍命去收集自己国家的军事情报给外国的敌人来摧毁自己的国家，这好比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跟外面的坏人联手来毁掉自己的家园是一样的。你说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做？向你这次病得几天不省人事，要不是中国的医生抢救，你会活到现在吗？我虽然以前干过坏事，平心而论，政府对我及家庭关心还是够意思的。我不愿做亲者痛仇者快忘恩负义的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这次任务主要是收集中国的上层军事情报，境外已经派人来指挥协助我们的工作。本来，我不想惊动你的，没办法，我掌握的名册一时记不清放在了哪里，只记得你和其他的几个人，我只好来找你配合这次大的行动。”
“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将名册忘了放在哪里了呢？你不会放在家里最隐秘的地方吧？比如，放在了床的犄角或柜子的下面？”
“我都找了，但就是没找着。”
“你想想，你原来住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藏在了原来的屋子里？”
“因为这次病得不轻，严重地影响了记忆。名册放在哪里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刘逸云和王丕平负责这次行动，他们逼我拿出名册，要我交人出来配合他们的行动，我没办法，只好将记得的几个人通知他们参加，不然，我真无法向上司交代。”
李德兴厌恶地问道：“你不是半身不遂吗？怎么，你好啦？”
“我好了，能走了。”
“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来，就为这事，我真谢谢你的惦记。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家里真走不开人，我知道你会怜悯我娘的痛苦的，相信你不会要我参加。你说是吧？”
“现在不好说，那要看情况的发展。”林启白似乎有了点恻隐之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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