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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兴，刚才来的这个家伙是什么人？”母亲躺在床上平静地问。“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李德兴来到母亲的床前说。
“风暴行动是什么意思？”
林启白深夜造访，这意味着我将被卷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母亲不仅愤怒，而且没有能力拯救而担惊受怕。看似平静如水，可她内心深处的痛苦是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
他嬉皮笑脸说：“我也不知道风暴行动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他们的老板是想尽快把产品推销出去而发出的动员令吧。”
“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一家外资企业的一名工人。”
“工人？普普通通的工人连觉都不睡，半夜三更一瘸一拐的跑到别人家来推销产品，可见对老板的衷心天地可鉴。我问你，他推销的是什么产品？”
李德兴含含糊糊说：“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日常用品，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我啊。”
“是不是推销锅碗瓢盆？”
“可能是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看他不是来推销锅碗瓢盆的，我倒觉得是来砸别人家的锅碗瓢盆的。”母亲犀利的目光盯着他说。
“妈，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啊？”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参加的特务组织？”母亲咄咄逼人严厉地问道。
李德兴心里一紧，神色慌张地说：“你说什么呀？谁参加了特务组织？妈，你可别乱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我问你什么时候加入的特务组织？赶紧说！”
“妈，儿子再混，维护国家利益我还是懂的，我怎么会参加特务组织呢？”
“说地倒好听，那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这家伙的？”
“那是我读夜校的时候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
“我每天在你的身边跟你说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就是不听，这下好，被特务利用了，我看你怎么摆脱他的纠缠。”
“他知道您卧床不起，即使他是特务，必定还是有人性不会叫我去偷情报的。再说，我没有三头六臂，又没有武功，军队又没熟人，他怎么会要我去偷情报啊。”
“这就是说，你知道他是特务了。”
“他是不是特务我真还不知道。”
“特务干的不是一般偷鸡摸狗的坏事，他们干的是要颠覆一个政府，摧毁一个国家。你跟他们常来往，你不会受他们反动思想的影响当内奸，去干出卖灵魂的事吗？儿子，你就不要跟这家伙来往鬼混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稳当。”
“您知道，我读书少，脑子又不灵，干特务的人脑子转得快还要能随机应变。哪像我傻啦吧唧的，我哪是做特务的料啊。即使人家想发展我，瞅我这熊样都会拒之门外。妈，我怎么会参加那破组织？即使跟他来往，也只是一般普通熟人之间的往来，绝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老祖宗的事。”李德兴不敢正视母亲瞅着旁边说。
“既然你这么明白，我问你，他来我家的目的是做什么？”
“推销产品。”
“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人家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是吧？”
“哪能呢，您这么精明，什么事能瞒过您啊。”
“既然你明白，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把你妈当猴耍。”
“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好久没见了，听说我住在这里，特意到我家来看看我。白天我要上班，没时间陪他说话，只好晚上过来看看。妈，他真没有坏意。”
“到了这步田地，你还不想说实话，你真是越来越不把你娘放在眼里了。好，你不说，我替你说！他要你去窃取军事情报，为外国的反动派颠覆中国做准备，我说没错吧？”母亲愤怒地说。
“哪能呢，朋友只是朋友，哪能叫朋友去做犯法的事啊。妈，您一定是听错了。再说，我也不会那么傻去帮别人做掉脑袋的事啊。”李德兴辩解说。
“谁说呢，你这么傻，精明人利用傻人好做掩护啊。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次，江湖上人心险恶，一定要远离不三不四不正经的家伙，做什么事都要留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有时间在家看看书，做点事，再有时间去跟人家学点专业技术。你每次答应得很好，在我的面前还信誓旦旦的。结果呢，不仅没改，而且变本加厉跟特务混到了一起。你这是助纣为虐啊！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好？你是不是见我没被你气死你心不甘啊？”
“妈，您千万别生气，您要是有个好歹我真没法活了。妈，我跟你说吧，他是别人介绍给我认识的，我跟他并不是很熟。他是不是特务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想他一个半身不遂的病人即使是个特务，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起不到作用？他自己不能去窃取，他可以叫别人去啊。他不是跑来叫你协助他们的行动吗？别以为是个病人，走路一瘸一拐东倒西歪的，他的作用还大着呢。”
母亲看着欲盖弥彰的儿子痛心疾首地说：“儿子啊，妈虽然老了，脑子还是能转几个弯的。我就转不明白，姓林的是个病人，晚上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到我们家来叫你归队。你说归队是什么意思啊？”
“您是为这事憋气啊，妈，他是要我回原单位上班，工资福利都比小区要好。”
“是吗？我真佩服你有一个这么好的铁杆哥们，病入膏肓了晚上还摸黑跑到我们家来劝你归队，关心人真是关心到家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嘛。”
“好一个热心肠！我看是猫头鹰进屋，丧事即来吧。”
“您这话说的也太严重了吧？他真是要我回原单位，以后涨工资什么的，都会比小区及时。他可是为我好啊。”李德兴还想隐瞒事实的真相辩解说。
“是啊，小区的绿化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确是该回园林管理处了。我真佩服你交了这么个处处为你着想的狐朋狗友，关心你不仅关心到家了，而且你被他牢牢拴住了！”母亲讽刺地说。
“妈：您怎么这么说人家？”
“我人老眼拙，看人看不清，你也跟我一样，不仅看人不清，而且被人家牢牢拴住还在替他欲盖弥彰掩盖特务的事实。你这样做只会助长你向他靠拢，最后不能自拔，受害的还是你。”
“妈，他真是个好人，不会害我的。”
“你是在安慰我还是欺骗我？儿子，你骗我到底想骗到什么时候，明明白白听见你们说什么行动，什么高层机密，难道我耳朵真不好使失聪了吗？”
“您一定是听错了，绝对不可能说这些。”
“我问你，‘接上头指令，风暴行动正式启动。由于这次行动涉及的面广，而深入的地方是高层，想要获取情报有很大的难度。你知道组织原则和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因此，上头要求我们在京的静默人员都要参加，以稳准快的高水平尽早获取中国政府的高层军事情报，为颠覆或打击中国政府做准备。’我没说错吧，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母亲镇静地说。
“他是在说别人想窃取情报，要我不要参加，以免惹祸上身，他这也是为我好。您也不想想，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去窃取国家的高层军事情报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除非他不想活了。您说是不？”李德兴扭曲地说。
“妈听得清清楚楚，你还敢在妈的面前说谎，我真是白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现在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也是为人之父，我虽然是你的娘，娘老了，不中用又碍事还给你们增添麻烦，都是妈的罪过，你去给我拿条绳子来吧，就算为妈做最后一件事吧。”
“妈，是儿子不孝，您不能离开我啊！”李德兴起身趴在母亲的床边说。
“你放心，我不会轻生的。我只是不想给你们增添麻烦，也不愿意让你看见我，免得你以后有什么事看见我憋在肚里不说又怕我知道挨说，说了又后悔不该让我知道。我走了，我再不会被你骗了，我的担忧也就不存在了，也不会有人在你耳边唠叨了，你也就无所顾忌，撒手做自己的事，最后被警察逮住，你就会痛痛快快高兴了。”
“您别多心，即使姓林的要我去做犯法的事，我也不会那么傻的。”
“他会由你吗？儿子，你是一个中国人，国家兴旺发达我们老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现在国家一天天强大，我们只有维护国家的主权，维护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而不是去挖国家的墙角出卖它。中国人太需要安定了，再不能让外国的敌人入侵啊。”
“妈，我懂，我绝不会做出卖国家的事的。”李德兴看着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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