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神(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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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月退出界面，目光忽的顿住，点进一个叫“食神训练场”的模块，光屏弹出：

    “食神训练场，超过一亿名厨师，正在这里或曾经在这里训练！

    想成为食神吗？那就进入食神训练场挑战吧！”

    漆月愣住。虽说美食大陆由六大块陆地板块、大小上百个国家组成，人口基数庞大，但这种头盔非常昂贵，要价五十万现实币，这就注定了全大陆拥有头盔可以接驳食神星空的总人数还不够一个亿。她想了想明白了：上代食神死去三百多年，从食神星空出现开始，三百年多来，曾经拥有过账户的人数相加，恐怕真有一亿之多。

    超过一亿人在这个所谓的“食神训练场”训练过？那岂非几乎人人都来过？

    她被激起兴趣，当下仔细阅读明细，规则不要太直白：“每日收取训练费50000星币”。完了。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入”，四周光线一暗，她闪进了一个混沌空间。

    面前只有一个料理台，她脑中再次回放起传承水晶里的那些烹饪记忆，一堆食材凭空出现，对面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另一个她。

    另一个她开始老练地烹饪这些食材，漆月愣了愣，脑中突然挤进另一段属于对面那个她的记忆。漆月低头开始制作料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面对面沉默地处理着食材，这一刻，两人进入玄妙的“通感”状态，不需要再抬头看，漆月就能从另一个自己身上，学到每个步骤最完美的要领。如果说，每个厨师的习惯、手法甚至小动作都有差别，哪怕同一个师傅教出的徒弟，一道菜有时也能做出两种风味，那么……如果要你重复你自己的动作呢？

    第一遍，第二遍……她无数遍地百分百复制着对面那个自己的烹饪过程，就这样不知烹饪了多少道菜肴，她被送出混沌空间。

    一天结束。

    漆月深吸一口气，心中有股奇异的振奋挥之不散，她明显感觉到，原本以为对传承珠已经无法再加深的理解，又向前缓缓爬动了一截，甚至传承记忆中一些因境界不够、知识不足，而无法强行吸收、渐渐随时间淡去的精髓，在食神训练场中又一一浮现，随着上万遍的重复迎刃而解。

    答案自在心中。

    太神奇了。

    漆月抬脚就欲再进训练场，孰料点了几次“进入”都是半灰状态，她这才想起囊中羞涩的事实，悻悻地退出食神星空，洗漱睡觉，等待下一轮来临。

    第四次睁开眼。

    这次她凭借逼近七品的实力名次再度提升，被分到2班。

    她立即赶去学徒俱乐部，用积分兑换到第三本五品菜谱。

    提前报警救出沈澜，去赌场赚够一千七百万，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把现实币全部兑成星币，包了整个月的食神训练场，除了偶尔退出食神星空吃饭小睡之外，她没日没夜地在食神训练场里学习、消化传承珠里的海量技巧，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消失。

    一个月匆匆而逝，而她终于完整地消化了传承珠包含的全部精髓，厨艺正式突破到七品。

    第五次睁开眼。

    这次漆月把警惕上升到最高——毕竟上次时间循环是停在第五次结束的，在确认循环规律之前，她对任何引发循环的因素都极度重视。

    依然叼着吐司片去考场，七品厨艺加上满分文试的她，毫无疑问地被分进蘅柏的1班火箭班。

    高级美食学院采用8学年制，需要从9岁念到17岁。一般毕业生成功跨过七品的天堑，已是可喜可贺，而蘅柏学院的火箭班学生个个开学就跨入七品——我的入学成绩即是你的毕业成绩。

    驾轻就熟地去学徒俱乐部兑换第四本五品菜谱。

    不过，由于读卡机自动扫描出她厨艺已达到七品，放开了“答疑”和“任务”模块。

    漆月仔细研读了一会儿，嘴角不知不觉勾起来：果然天无绝人之路。“答疑”模块可以聘请其他会员，也可以自行挂牌释疑，按单位时间收费。而“任务”模块则挤满了会员的积分打赏，其要求千奇百怪，漆月摸着下巴瞅了半天，挑出两个还算丰厚的打赏：“交付100条带十年份鸽血芯的荨芷草根茎。”“交付5枚赦翼鸟的卵（请勿提供死卵）。”两个任务相加足有100积分，完成不了的话倒扣15%赔偿金——15积分，凑一凑还是能凑齐的。

    出了俱乐部，报警，救沈澜。

    灵活地闪开她哥的耳光，沈覃稍愣，下一秒，就被沈澜扯住袖子：“哥，不是的，漆月是我以前的同学，是她路过救了我……”

    沈覃黑着脸不再说什么，漆月熟练地把小妮子塞进车后座，挥手作别，转身进了全城最大的销金窟。

    这次她却没见到安戈洛。毕竟循环有可能停止在这一轮，她不敢过分浪，带着三百多万的本金只赢到六百万就停下来，饶是如此，荷官也不免瞄了她好几眼。

    赶在安戈洛等人注意到她之前离开赌场。

    这次没有安戈洛赠送头盔的待遇了，她从同学处打听了几转，还是花100万成功买下了两只头盔。

    牢牢记着“苟”原则，加上晋级七品后需要一段时间稳定状态，她强忍着没有把钱都兑成星币花光，反倒将头盔放到一边，迟迟没有登入食神星空，每天除了去学校和名师授课，其余时间都留在概念料理间捣鼓。

    月末絮木回来，她将集齐的四册五品菜谱递过去：“絮木哥，我猜你可能需要，就买下来了。”

    絮木猛地愣住：“你……”

    1~9品的厨艺晋级难度不断递升。不说别的，单论菜谱：把一份九品菜谱学习可以晋级八品，把两份八品菜谱学完才能突破七品，以此类推……六品厨师共需四本五品菜谱方可突破。

    她的厨艺品级不够，下三品交易区最高只能买到六品菜谱，而絮木晋级所需的是五品……五轮循环中，除了第一次资质测试只拿17分，不够买五品菜谱以外，其余四次她各用全部积分买了一本五品菜谱，总算把他晋级需要的五品菜谱集齐了。

    絮木望着眼前的东西，长久无言。

    看着身边资质相若的同窗们陆陆续续突破到五品，他并非无感，不过是明白心焦、急迫的负面情绪，对于厨艺精进毫无用处，强自压下。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别说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几乎称得上“梦寐以求”了。

    “还有这个呢。”漆月又跟变魔术似的递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头盔。

    絮木显然见过这种头盔，又有些不敢置信：“这？！”

    漆月不耐烦地催促：“快点戴上试试。”

    片刻后絮木摘下头盔，整个人陷入沉默：“……阿月。”冷漠的少年面色有些严肃，他握紧拳头，暗自发誓：要一生保护这个小女孩！

    漆月想起什么：“对了，絮木哥，我刚刚在俱乐部领了两个积分任务。”她把任务内容一说，絮木大吃一惊：“这两样任务物品，非得进万赭大森林中部才能获取，万赭大森林危险异常，别说下三品，便是中三品也只敢在森林外围兜转。”

    漆月神秘笑道：“没事的絮木哥，我有秘密武器。”自从她得知了这个世界的超凡者皆是上三品以上的厨师，武士再练也不可能超过他们时，心中就有了计划，晚间抽空练起眾曲心法，渐渐凝成了一截气机，安全已然有了保证。

    絮木心道：也许阿月家族的武士会在暗中相助呢？但还是不大放心：那毕竟是万赭大森林的中部，阿月贸然前往，委实太冒险了些。他顿了顿：“刚好我也要去万赭大森林获取晋级材料的，我跟你一起去。”

    漆月心头一暖，明白絮木是实打实地担心她、为她好，不由点点头：“好啊，那就多谢絮木哥了。”进入万赭大森林一次需要在俱乐部花10积分兑换手令，而联邦贴补有晋级需要的学府学子每年无偿进一次。她没积分了，可以蹭着絮木进去。

    絮木请了一个月的假，与漆月一同站在万赭大森林的入口，他背着不小的行囊，里头有锅碗瓢盆刀具。虽说森林中肯定不缺食材，为以防万一，他仍在沿途超级市场买了些压缩食品，一同塞进背囊，除此以外还装了急救药品和两条电击棍。

    漆月见他忙前忙后不由偷笑，瞧他准备的那些东西，这架势简直宅男出行：“絮木哥，你们学府平时不组织探索野外的集体活动吗？”

    絮木面上微红，语气淡淡地回答：“一般是自由成立四人小组，组员之间决定是否集体活动。”说起来，其实他的三名组员同样囊中羞涩，没钱准备晋级菜谱的，自然也没机会组队进入万赭大森林，这也是他头一次进去，完全不知道该带些什么。

    絮木在入口出示了证件和导师开具的相关证明，守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