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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月之地—德?五年

    深冬

    临王府

    冷阳从窗隙中斜射进来,床榻上雪白的被褥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辉。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葵萝犹豫了半晌扣住了门环,“爷,今儿要去觐见月王。”

    “进来吧。”一声温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月临序掀开被褥,双手撑在雕刻着凤舞的梨木柱上。

    葵萝应声推开了门。他肤色白皙,墨玉色头发已经束起,英挺的鼻梁,温柔深邃的双眸。“王爷?”

    “帮我更衣吧。”月临序缓缓站起伸出双臂,转身过去。

    葵萝看着他宽厚温柔的背影,轻轻咬住下唇。这是一人之下的他,岂是她一个武女能企望。

    “葵萝,昨日皇上临驾时,你和忆绝去哪里了?”月临序闭着眼睛,任由葵萝帮他整衣束带。

    她手上动作一顿,轻轻拧起眉头,开口道:“承鄞吩咐说皇上有事安排去做便打发我们走了。”

    听罢月临序苦涩一笑,都说帝王家,见不得兄弟情。葵萝不再言语,埋头将衣物穿着整理好。月临序微抬下颌,眼神里充满悲怆。五年前的那场争夺。即使是隐忍谦让,也得不到他的信任?幼时的情谊?呵,月临序想到这里轻嘲起来。

    “王爷,早点也备好了。”等他回过神了,葵萝已经出门退下。

    困扰他的,究竟是如今的月王,还是当年的皇兄?

    人说江湖腥风血雨,帝族宫廷间何尝不如此呢。

    五年前……他本无意卷入帝位争夺,可天意弄人,若不是当年父王在世时执意接他回宫…但这又改变了什么呢?

    月临序轻轻垂下手臂,宽大的凤凰刺绣图案的袖带在风中微微发出声响。他抬眸看向门外,冷风吹得竹林簌簌地响,无数竹叶发出萧瑟的细碎音符。

    他抬起脚走向偏厅,忆绝正往里走,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忆绝急忙弓腰问候,“王爷昨儿睡的可好?”

    月临序抿嘴笑道,“刚睡下便听见你和承鄞拌嘴的声音了。若以后实在无聊的紧,就去比武一番,省的精力太过充沛了。”忆绝听了数落只能尴尬地挠挠头,不知如何作答。

    刚坐下,一道黑影闪过,月临序不慌不忙地拿起骨筷,夹了一个彩色豆沙圆子放进嘴里。

    “王爷。”黑影半膝跪地抱拳,露在面纱外的眼眸深邃凝重。忆绝神色一沉,仿佛预知到有不好的消息。

    承鄞眉头紧蹙,“据探子消息来报,今日的密谈,有月王、宗盟主和顾洛北。”

    月临序夹着骨筷的手突地在空气中停滞,随又恢复正常,“顾洛北,五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出现过了。消息准确?”

    承鄞低下头确凿的点了一下,“顾洛北武艺精绝,曾经在天都与人交过手,用的正是决清剑,尽管蒙面素衣,不会出错。”

    忆绝双手环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看向承鄞,“若真是顾洛北,凭他的江湖威望,只需亮明身份即可,为何遮遮掩掩?”

    月临序放下手中的筷子,面色温润,“十年前,皇上在禁地中救下受伤的顾洛北,他发誓效忠皇上,五年前那场皇位争夺之后,顾洛北便销声匿迹,此次重回,也是做戏罢了。”

    “王爷说的不错。”承鄞垂下眼帘,“月王只不过想用顾洛北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江湖谋逆罢了。”

    “主子,时辰到了,马车已经备好了。”葵萝步履急促,跑进屋内打断众人的谈话。

    月临序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抬起脚刚要出门,承鄞急忙叫住他,“王爷,那顾洛北是月皇的人,要不要我随你们……。”

    月临序淡笑着摆手:“你还怕他杀了我不成?况且今日有宗盟主在,皇兄怎会轻举妄动。”

    “放心,葵萝会在门外接应,我会暗中保护主子的。”忆绝看向承鄞,拍拍他的肩膀道。

    月临序走向门外看着他们严肃的样子笑道,“你们是能跻身临月榜的人,我需要担心什么呢?”说罢就踩着墩子上了马车。

    承鄞皱眉没有说话,五年前就差点……

    葵萝上身穿着纯白的绸缎袄子,上面带有红色的刺绣,雪天里格外夺目。肤白若雪,眉目英气而动人。她听到临王的话也是不语,五年前她尚且十二岁,亲眼目睹他倒在血泊中,他们疯了般哭的歇斯底里……

    宗盟

    蓝渊眉目冷冽,挑眉看着眼前的女人,水蓝色纱幔罗衣,裁剪得恰到好处,既一尽她曼妙的身材,又将一切遐想终止在这贴合的衣物外。

    “挽年,近日爹身体不适,会见由你代劳。你可要万分小心。”苏虞仰起头,面前的男人高出她太多。

    蓝渊俯身打量她,苏虞看见突然被放大的男子的英俊面庞,吓得一个踉跄。

    “这么担心我,不如你陪我去?”蓝渊两指夹住她的下巴,嘴角邪魅的上扬。

    苏虞撇开头皱眉道:“哥哥若正经一些,也不至于……”

    “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闲聊!”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尖锐的女声怒斥打断了她。这个女人一袭深紫色丝缎罗裙,虽容态已显初衰,但眉眼间仍是风情如水,一双柔媚的凤眼,唇间抿了桃红胭脂,好不艳美。

    “大夫人。”苏虞一惊,低下了头。

    蓝渊轻轻拱手,“娘。”他转身要越过苏虞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晚因,我等你。”苏虞正疑惑,看到罗柔凤眼轻睨,冷言道:“你是宗盟的二小姐,和蓝渊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苏虞恭顺的应道。

    看着罗柔冷傲的背影,苏虞长舒了一口气,挽年的性格倒和他母亲一样。

    远处一个小丫头急急躁躁的跑过来,“二小姐二小姐!”

    苏虞皱眉轻轻将她扶住:“何事惊扰?”

    “少主的贴身信物,落在书房里了。”丫头喘着粗气说道。

    苏虞暗暗握拳,定是故意的,他如此谨慎小心的人,这不是逼她给送去。

    “好了我知道了,给我也备一匹马车。”

    丫头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苏虞摇头叹了口气,刚要离开。似乎想到了什么,吹了一声玉笛。一个轻便的身影便从屋檐处跳下,“二小姐。”

    “小西灵,你陪我走一趟。”苏虞展开双臂腾空跳上屋脊,旋即落在马车旁,西灵子紧随其后。

    二人上了马车,往天都去了。

    而此时的蓝渊,坐在几里外奔弛的马车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少主,从刚才你便在笑,何事心情大好?”商炔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商炔,二小姐来了。”蓝渊一手搭在马车的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树影移动。

    “二小姐?!在哪里?”商炔吓了一跳,连忙掀开帘子向外张望。

    蓝渊只是抿着嘴笑,不再说话。

    商炔还在纳闷中,虽说他功力不及少主,无法探及附近隐藏深厚的内力,可是二小姐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不会感知不到啊。难道二小姐功力大涨?那自己还好意思不修炼吗……。

    “商炔,今日的会见,有哪些人?”蓝渊突然严肃的看着他。

    “重要人物有两个,顾洛北,平王。平王月平尘,与皇上关系最亲近,也是目前五大王侯中势力最大的王爷。”

    蓝渊听罢用手撑住下巴,继续望向车外:“平王的威望与荣誉世人皆知。我在意的是五年前那场争斗,深居简出的临王从万竹林回到皇宫,据传,临王体弱多病,武功尽废,既无战场荣誉,也无皇上恩泽,令人费解的是,临王的江湖地位却名扬四海。”

    “宗盟虽掌管江湖众派,但宗主对临王也是十分敬重。”商炔回忆起曾经临王亲自来宗盟与宗主叙旧的时候。

    “不过,临王既然武力尽废,我们还是对平王多加小心罢。”蓝渊微微扶额。

    “是,少主放心。”

    幽桃园

    当月临序等人的马车到达密道外口时,一行身着黑色锦华服饰的人拦下了他们的马:“参见临王。月皇吩咐,只有临王一人可以入内。”

    葵萝紧皱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忆绝,两人相视点头。

    “主子,你多加小心。”忆绝低声对月临序说道,手轻轻按了按他怀中的银丝。

    月临序却一派淡然,转身向密道里走。

    入口极狭窄,大概了走了二十几步,通道变得宽敞一些,又至十余步,有一结界,便看见尽头的微光,听见水潺,鸟语。

    “二弟,近来身子可还抱恙?”月临序听见一个宽厚的男声,熟悉到他死都会记住的声音。

    “臣弟参见皇上。”月临序微微笑着,温润优雅,“万竹林清心养性,皇兄费心了。”

    月临序穿一身墨蓝色云翔符蝠纹袍服,腰间系着黑色?带,坠着一枚白玉。披着一件雪白色大麾。站在风口之间,微风将他墨玉色的束发吹得在风中飘扬。

    顾洛北站在月?k离的身后,“见过临王。”他抱拳弓腰行礼,眸中划过一丝敬意。

    “这幽桃园虽比不上你的万竹林,但也算上高雅之地了。”月?k离转身走过幽径,金黄色的锦缎龙袍划过地上的花草,发出细碎的声音。

    月临序轻笑起来:“皇兄说笑了。”他的笑声像宁静夜晚温柔的月牙散发出柔和与静雅。

    “皇兄们好雅兴。在聊什么笑话?”一阵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听不着笑话,怪你来迟了。”月?k离看见是月平尘,也大笑起来,上前走进了亭中。

    三人也跟着进了亭子,顾洛北一边行礼问好,一边打量着四周。

    恰时,蓝渊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他疾步走近四人,他右手掸起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滚边的外袍,单膝跪下抱拳道:“参见皇上,见过平王,临王。”

    月?k离轻轻挥起衣袖:“免礼。过来坐下吧。”

    蓝渊起身一个箭步走进亭子在石凳上坐下。

    月临序有些疑惑的看向蓝渊:“为何今日不见宗盟主?”

    “家父近日身子不适,希望皇上王爷海涵。”蓝渊抬头抱拳,略带歉意。

    月?k离伸手提起了石桌上的茶壶,往瓷杯中缓缓倒入清香的茶水:“无妨。你是宗盟的少宗主,将来的宗盟由你接手,你年纪与平王相仿,理应处理大事了。”

    “皇上谬赞,平王殿下为临月之地立下赫赫战绩,吾等不敢比对。”蓝渊看向月平尘,举杯示意道。

    “哈哈,好端端的怎么说到我身上了!皇兄说说今日之事吧。”月平尘爽声大笑道,这赞美很和他的心意。

    “三日之后便是皇祖母的大寿,按祖母意思,理应大赦,可禁地大牢还看押了两个重要犯人。我担心其余党会趁这个机会作乱。不知你们怎么看?”

    月临序呷了一口茶水,沉默不语。月平尘眉毛一挑,手指在光滑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摩挲打圈:“这还不简单?明里赦免,趁其逃亡时,把他们…”他不再说下去,眼里闪过冷酷与残忍,似冰天大陆上空翱翔冷鹰。

    蓝渊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抬起胳膊上金色刺绣花边的黑色锦衣拭去了嘴角的水,嘴角轻轻勾起:“素闻平王在战场横戈盘马,果然不负盛名!”

    月平尘收起冷冽的目光,想起自己言行不适,尴尬地轻咳了两下:“不知二哥怎么看?”

    “牢中关押的两位在临月的地位非比寻常,若仓促杀之,定会引起猜忌与不满,到时怕是覆水难收。”月临序双手放在两膝之上,眼中是平和如玉的苍蓝。

    月?k离喝水的动作怔了一秒,随后又恢复正常,没有言语。

    “难不成二哥的意思是赦免他们?”月平尘猛地抬头,质疑道。

    蓝渊看向冷静而温润的月临序,又转头对满脸狼子野心的月平尘说道:“若为一时之快必引来后乱。”

    “杀之不可,不杀更不可。”月平尘暴戾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水杯因其力道压迫碎成了瓷片。

    “还有一法。”月临序低眉看着水杯中漂浮下沉的茶叶,“让他们成为为朝廷效力的人。”

    “开什么玩笑,此二人狼子野心又天生傲骨。”月临序话音刚了月平尘便着急地插语道,“况且那二人犯下大罪…。”

    月?k离倒是没有听取月平尘的意见:“若二人不愿讲和,我们又该如何?”

    月临序抬眸望进月?k离的深似黑渊的眼睛:“我还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蓝渊并无太多惊讶,他早闻临王的江湖声望。

    月?k离看向蓝渊:“少宗主,此事关乎江湖势力,不知可否与临王协力前往?”

    蓝渊听罢挑眉,眸底闪过一丝顾虑。

    “甚好。”月临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大理石桌上敲着。随后站起身退一步弓腰作揖道:“皇兄,臣弟冬日易感风寒,加上旧病未愈,今日怕是不得不先行告辞了。”

    “老二身子骨弱,平日要多加休息才是啊,五日之内,需给我平定那件事,你与少主共同前往相互也有个照应。”月?k离点点头吩咐道。

    蓝渊随即也起身请示道:“既然此事已定,我立即回去准备准备,刻不容缓。”

    月?k离抬起手一挥,“准了。”

    月临序转身向隐蔽的出口走去,身后的蓝渊快步跟上他,“没想到,临王竟会…”

    月临序兀的停下步伐:“少宗主别误会,本王只是希望大赦为皇祖母祈福。更何况此二人若行正道对我临月大有益处。”

    “临王殿下所言,倒让我有些意外。虽不曾与临王接触,但听闻您一向深居简出,隐于万竹林,对外界之事毫无兴趣。”蓝渊勾起嘴角暗自打量着月临序。

    “作为临王,我岂能真正做到事不关己呢?先告辞了。”月临序淡淡的转身眼神越过了蓝渊,远远的定格在亭中的人,表面的风平浪静,除了他们三人,谁能知道各自心思与苦楚。

    天下皆知月皇对王弟们关怀备至,最重情义。想到这里,月临序心中一抹苦涩,想到自己的失态,向蓝渊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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