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秦老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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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虢是最老辈的秦家人，也是元磁星上寿命最长的人之一，今年已经有173岁了，是硕果仅存的保持元磁九级已经一百年以上的几个人。

    因为要接近生命的终点，他显然已经垂垂老矣，白须白发、满脸皱纹，背部脊骨的弯曲是多次海纳森治疗也再不能捋直了的。但当他一说话，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如电犀利的目光，会让你知道，他只不过是一头只是有时会打盹的猛虎，在你没有摸清他脾性时，最好不要去掠其锋芒。

    秦虢刀锋般的眼光打量完所有人的反应，把一些小辈的表现记在心里慢慢评估，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衣袖，一开口所有人就屏气凝神，毕恭毕敬。

    “我知道过了这么久的安逸日子，秦伦当族长时一是没什么事发生，二是他又是个不成器的，大伙儿得过且过惯了。尤其是老一辈的，我跟大哥不用说，是要入土的人；底下的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这些，也是没有经过什么风雨，顺风顺水的就混到了现在，恐怕连我们秦家有什么祖训族规都给忘了。”

    最后“忘了”两个字，既慢且重。本来有座位的几个老爷也不敢坐了，忙站起来低下头专心听训；小辈子没见过秦虢发威的，更是战战兢兢，把头深深埋着，生怕下一个就说到自己。

    秦虢毫不留情面，接着训话：“不管是谁，我今天把话撂倒这里，若对我们的千年大计有丝毫的干扰和不利的，那就等着去地下跟我们秦家列祖列宗交代吧，哼，还要看秦阶老祖宗收不收你！”

    “当然，”秦虢对一众小辈们恭敬的态度还算满意，话锋一转，“若谁立下了功劳，不但论功行赏，以后炎黄乃至其他区域的权力划分，还有，我们秦家千年来秘而不宣的宝藏，都会有他的一份。”

    听到最后一句，所有人很激动，热切的看着老爷子。传说这个秦家宝藏，不但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是难以估计的知识和预言，以及，长生不老的秘密。当年秦阶老祖宗就是获准取得部分宝藏，才能成为全人类的“元磁之父”。

    看见大家热切的目光，秦?讽刺的在心里想：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宝藏其实根本就很难解开。几百年来，更多的成为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催着大家拼命卖力而已。

    很满意自己的话达到预期效果，秦虢最后下驱逐令：“好了，秦?留下，其余人可以退下了。”

    秦虎在临走前，专程走到秦?跟前，拍了拍他肩膀：“阿沐啊，多听你爷爷说，他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整个秦家好。有什么想法他不听的，你后面来找我，我来跟他说。”

    秦?笑了笑，恭敬的点点头：“大爷爷说的是。”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秦虎叹口气，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摇摇头离开了。

    “大哥是越老心越软，你记住，作为秦家下一任族长，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心软。”这是秦虢对秦?的第一句话。接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坐下说话。”

    “多谢老族长。”秦?在下手第一张椅子坐下。

    有侍女来换了茶水，门口是重重把守的士兵，秦?联想到太液池特意开启的防御工事和天姥岛森严的守卫——一切才刚刚开始，老头子就已经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这是有多志在必得。

    “老二虽然不靠谱，但他有句话说对了，你这次发难的时机把握的很好。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效果还很不错。但是，”秦虢主要想表达的还是对秦?独断专行的不满，“你这样风险太高，怎么事先没有跟我商量？若引起炎黄学生的反弹该怎么收场，你想过后续方案没有？”

    秦?回想了一下，这次到炎黄高等学校，确实是想带梅溪去看看连玫瑰的下场，只不过看见梅溪对连玫瑰鬼话连篇的不屑，这和现场学生的无脑激动形成鲜明对比，他突然就想给这些学生们醒醒脑子，再加上最近一直在策划的城防扩张事务，才有了那次公开演讲。

    说实话，他是很不喜欢在公开场合发表什么言论的，激情兴奋、热情澎湃从来就跟他绝缘。能让他提起精神的，目前为止，还只有那个小东西。可那只坚定、不羁又随心所欲的小鸟，他无论用华丽的还是坚固的笼子，都无法把她抓住。这几天的冷落，也不知有没有让她感到一点点的慌张？也许这样可以让她稍微低下点她高贵的头颅。但，心里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满足。

    秦?一面想着这些令他困惑的事情，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秦老族长的问题：“根据情报，艾卡城的动乱，从开始到平息都是名兰城布的局，目的是想震慑那些对联盟有异端想法的势力，杀鸡给猴看。但他们没想到由此开端，却开启了人们从思想到行为的转变，从以前的只敢想想，到既然有一个人敢付诸行动，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敢站出来，就跟一百年前那场贫民暴乱一样。联盟确实严密监控了各地的动向，但摊子铺的太大，总会有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情况。我们现在不过顺势而为，往大了说不过是帮助联盟防守城池，往小了说也只是在学生们参加联盟工作前，做一个简单的军训。他们目前焦头烂额，还没精力来管炎黄的小事。当他们意识到这里形势不可控时，我们应该已经有一搏之力。”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沉吟半晌，秦虢点头。“那你上次元磁暴动受伤，就是跟这次事件的准备有关？”

    秦?心里嘲讽：现在想起来过问他元磁暴动的事，之前却当根本不知道，任他在布森城自生自灭，要不是他还有部分力量，运气也比较好，哪里还有现在的什么计划。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的，当时名兰城布置了严密的防守我的人难以突破，情况非常紧急若不动用‘决胜千里’就会前功尽弃，还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所幸最后还是达成目标，获取了有利情报和证据。”

    秦虢瞥了他一眼。

    “哼，以你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你还很得意吗？再好的团体失去了领导，即使暂时的成功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一向自视甚高，从小养成的性子是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独的很。但既然现在要让你接下秦家这副担子，就有必要磨磨你的脾性。你以为你上次元磁暴动家里人没有管你，是放任自流吗？老实告诉你，若没有秦家动用关系，你以为以你个人的影响力，就能够请到那几个‘去污者’帮你梳理元磁波？你还是太嫩了！”

    果然还是这样，秦?想，什么事情都被他们控制的牢牢的，但他并不是永远打不败的，至少，他已经老了。也许，快要死了。

    “我一心想的是为秦家培养出可以负担起我们家族古老传承的接班人，在这之前我还不能倒下啊。”秦虢意味深长的说。“秦?，你要快点成长起来，我还想亲眼看见我们秦家重新走向辉煌。”

    “另外，”秦虢也不用秦?回答，直接按照自己的思路交代，“有几个事情要提上日程。一是我看你们这辈中有几个小辈值得重用，一会儿老林会把名单交给你，你在城防军中给他们安排个职务，再观察一下。尽量发挥他们的作用，打虎亲兄弟。这场战役一旦打响，几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你们成长的了。”

    “好的，我会安排。”秦?无异议。

    “还有一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洁身自好是好，可传宗接代还是需要的。这样，你之前定亲的对象，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接触相处，三个月后你们就直接结婚。”秦虢说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秦?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反正这种事情，想必老爷子是早就有安排的。

    从瀛洲出来以后，秦?盯着太液池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就很想见到梅溪，听听她说话的声音，闻闻她温暖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