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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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也是，行，还是一个月，一个月的交吧。”房东也不勉强，收了钱又坐回到了他的门口。

    我信步走向市集，身后传来房东对那些妇女们的抱怨声：“你们看什么看，看人家，从来不拖欠房租，你们下个月再拖欠，通通给我搬走……”

    房东的话引得公寓里一阵鸡飞狗跳，隐隐传来无数妇女的反驳声，我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是的我在笑，我感觉到了我在笑，而且在灵魂之火的最深处还传来一个声音，房东大爷啊，你不是在这里把我放火上烤吗？

    不过，对我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准备搬离这里。我慢慢晃过臭水四溢的市集，那里不光是老百姓买卖日常菜蔬的地方，同时，也充斥着各种小道消息。

    我慢慢走着，耳里听着各种日常闲话，今天这里比平时少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人，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些闲话里可都有，有人说有帝都的大员要来视察。也有人说北方边境被兽人突破了，这个北方驻军大镇马上就要有所行动，现在正进行全面征兵呢。

    当然，也有人在说，北景王死了，死状还非常凄惨，听说人在自己的卧室里被人五马分尸，那血涂的满墙都是。

    当我走过说这话的人身边的时候，我真想拍着他的肩膀为他点个赞，这家伙说的八九不离十了，除了那满墙的鲜血，因为被我杀死的人不可能有血流出来，那些血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穿过市集，走上另一条主干道，这边同样喧嚣，街上的几乎没有行人，就算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大量的士兵在街道上穿来穿去，而我在这片也算是个“名人”，不多的行人看到我都向我点个头，打个招呼，然后就匆匆而过。

    不过，这些行人对我打的招呼也算帮了我一个小忙，因为不断有士兵从我身边经过，对我始终戴着法袍兜帽自然有所警惕，但他们看到那些不多的行人都在向我打招呼，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这条街上的常客，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我慢慢的走着，观察着匆匆走过的各色行人，还有那些巡逻着的士兵，看的出来，他们都很紧张，但却盘查的并不严密，我让我有点不明白，不过做为一个死人，我同样也不关心这个，所以，不明白就不去想。

    路总有一个尽头，你走的不管多慢，都有到头的时候，更何况我并不打算走到路的尽头，我走过两个街区之后，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向右转了个弯儿。

    这是一个全新的街区，对这里我并不熟悉，当然，这个街上的人对我也不熟悉，这个街上的行人要多一些，衣着也要比我来的地方要光鲜很多。

    这里是这坐城里两个富人区之一，而我在这个区里有一栋房子，但我从来不住，有个老杀手说过，对我们这些杀手来说，在一个城市里需要有两个以上的落脚地，而且这些落脚地挨的不能太近，同时，这些地方也不能是同一种类型。

    所以，在我踏入杀手这一行之后，而且，将这座城当做我的长期据点之后，我就买了这么一栋房子，同时，又租下了那个地下室，至于其他地方，就我个人来说，没有必要。

    当我踏上这条街之后，那些这条街上的人看我的目光可并不友好，他们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甚至有几个人看到我之后，立刻转身就走，而他们的方向是在这条街上巡逻的那些兵士。

    当他们与士兵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看我是不是在注意他们，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我其实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们，只不过我的法袍兜帽正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他们很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很快，就有几档子巡逻的士兵向我走过来，不过，看到有其实伙伴也和他们一样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停下了脚步，但他们并没有返回他们原先执勤的地方，而是戒备的站在那里。

    最后走到我身边的有两个人，他们站在我的面前，将我的去路挡住，可能考虑到这里是富人区的边缘，他们并不能确认我的身份，只能礼貌的说：“法师先生，您好，请您停一下，我们需要对您检查一下，同时问您几个问题！”

    我向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同意了，他们看到我并没有要回话的打算，其中之一自顾自的问道：“法师先生，您是这里的住户吗？昨晚午夜之后到今天天明之前你在哪里？”而另一个则绕到我的身后，将双手搭到了我的双肩上，并示意我将双臂抬起，我自然照做，一点都没有不配合的意思。

    之后，那位很麻利的将我的身上搜了个遍，当然，他不可能发现我身上有什么违禁物品的，所以，他很快办完了自己的事，又绕回到我的正面。

    我手指着街道尽头那里一座孤零零的占地颇大的一幢建筑说：“我家就在街道尽头。昨晚我去喝酒去了，不小心喝醉了，不知为什么，今早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两个街区外的一个垃圾堆旁边，还好，平时我没有带贵重物品出来的习惯，只是丢了几个小钱而已。”

    两个士兵转过身看了一眼，又看了眼我身上穿的那破烂还散发着霉味的蓝色法师袍，总算我的法袍还能看出是出自城里名家之手，他们皱了皱眉头，不过似乎采信了我的话，那个说话的又道：“是吗？可这里的人都说没看见过您？还有，能不能请您把兜帽摘下来。”

    “呃，对不起，我的眼睛不太好，只要见到阳光就会流泪，所以，我白天都不出门，我都是在天黑之后才出来，白天都在家里。”我说道。

    “法师先生，我认为您还是请把兜帽摘下来的好，对您对我们都是好事。”显然这句话他们并不相信，同时，他继续问：“您说您平时都在家里不出来，那您家里几个人？”

    “就我一个人，士兵先生，您真的要我摘下兜帽吗？”我自认我的语气里有几分哀求。

    “是的！那你平时吃什么？你一个人住，白天又不出门？你不需要买菜做饭吗？集市晚上可不开门！”显然我的回答让这位更怀疑了，连敬语都免了。